想好了就不去纠结了,她便是有这点好,当即坐直身子,摆正裙摆,弯唇对他说了声好。
她回到府里,时间已经太晚了,几个小丫头坐在廊庑下打着哈欠,眼睛都快望直了,好不容不易看到她的身影映入眼帘,忙起身迎过去:“姑娘回来了,水已经备好了,奴婢这就给你打水去。”
玉菱带她进屋服侍她更衣,正取着一只耳朵上的明月珰,映雪端着个盒子进来,道:“姑娘,方才有人送了这东西过来。”
“什么人?”傅娇问。
映雪摇头说不知道,门房不认识那人,他也没有报名号。
傅娇漫不经心地打开盒子。
眉头骤然间皱起。
“这……”映雪一愣,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娇手里的明月珰从之间滑出,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留在她脚边。
不知为何,她心口陡然间突突直跳。
“是谁做弄到咱们眼前来了?门房上这群小子越发疲懒不像话,不知底细的人送来的东西也敢往姑娘跟前送,赶明儿我一定要回老夫人,让他揭了这起子人的皮。”玉菱抱着盒子,连连呸了三声,当着傅娇的面儿连盒子带东西都给扔了出去,里头被砸得稀碎的宫灯碎片滚了满地,她转而去安慰傅娇:“姑娘别往心上去,这些人没得玩儿了,故意捉弄你呢。”
傅娇叹了口气,心被什么东西压着,一直沉甸甸的,好似喘不上来气。有人故意送一盏被砸得稀碎的花灯给她,让她莫名有种不详的感觉。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李洵。
她和李述的婚事只有几个人知情,便是怕李洵知晓了会发难。皇后打算先秘而不宣他们的婚事,等日子将近了再广而告之。届时李洵在外地,就算他存心捣乱也鞭长莫及。
可李洵在京中的眼线何其多,她也不敢保证他是否真的不知。
若花灯当真是他送来的……
傅娇头疼欲裂,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这一夜,她几乎都没怎么睡觉。
生怕一闭上眼就看到李洵可怖的面容。
实则上不止这一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过得提心吊胆。李洵像是扎在她心上的一颗刺,虽然有的时候不会疼,但他不定时地发作,让她寝食不宁。
可连着半个月都什么事情发生,她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笑自己风声鹤唳。李洵这个人,若是对她有什么不满,老早就亲自杀到国公府找她算账了,又怎会按捺住脾性秋后算账?
更何况,他要算账也不会拿一盏打碎的宫灯。
进了二月,李知絮下了两回帖子请她一起去赏花。
她没什甚心情,都婉拒了去。
第三回李知絮却是亲自到国公府请她来了,一见面便十分不满,垮着脸道:“娇娇,你和我疏远了是不是?现在我请你去赏花你也不去了,也不知还有谁能请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