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推门后,看到两人要行礼,她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说吧,查到了什么东西么?”
到底是覆盖整个梁国的暗网,虽然详细的查不出来,但是有些蛛丝马迹还是能查到的,孙华说道:“将军,属下派人去查了一下,发现自从沈家没了以后,宁家这两三年送出去的货在这四五月份的时候就会多两辆,还有就是六月的时候,而这两年水峰县还举办了一个品茶会,去的都是水峰县的一些富商,只是举办的地方一般都是在宁家那个茶园上面,而且上面戒备森严,还需要用帖子才能进去。”
毕竟都是一群老狐狸,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东西,也算是不错了,而且这么点东西,就足以说明宁家必然是有什么问题。
思索了一会儿后,黎初说道:“那个品茶会的名单可以拿到么?”
孙华摇了摇头:“宁家对于这件事情十分谨慎,甚至我们都没有查出那些人是怎样拿到帖子的,就算是有怀疑的人,可要是去问的话,只怕不仅不会告诉我们,还会打草惊蛇。”
第六十章
虽然不知道那个品茶会是什么时候开始,但是现如今已经是四月快到五月了,想来这段时间就是宁家送货出去的时候了,黎初最终决定先让孙华安排人在城门处盯着,要是有发现,立刻回禀。
等孙华走了以后,黎初在那儿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到桌案后面,拿出信纸提笔写信,这边的事情还是要先和殿下说了一声,而且还有关于那沈书易的事情,黎初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写了上去,全看殿下怎么安排吧。
将信密封起来后,黎初递给毕青:“尽快将这封信送回京城。”
“诺。”
只不过远在水峰县的黎初并不知道,京城现如今也有了很多变化,尤其是后宫之中。
从散了朝到现在,楚钰一直都是保持着懵逼的状态,最终还是封萧吟用手中的扇子在桌上敲了两下:“回神了。”
楚钰喝了口茶压了压惊才说道:“殿下,这事儿有问题吧,皇上怎么会册封那个容冬儿为君妃?”
今天早朝,原本以为和平日一样的无聊,楚钰站在人群中昏昏欲睡的,结果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消息就将她给震惊醒了。
皇上下旨要册封容冬儿为君妃,还赐字为玉,入住八宫之一的瑶华宫,这件事儿简直就是突如其来,半点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而且在皇上下旨的时候,那个容冬儿就已经被接近皇宫了,只怕收拾收拾今晚就要侍寝了。
封萧吟对此没有丝毫的反应,慢悠悠的在那儿和自己对弈:“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德君妃和那李侍君的事情查出来了么?”
楚钰只能将心思从那容冬儿的身上,跳到了流云宫上面,随后说道:“殿下,我去查过,那个说是德君妃私通的那个护卫从那天之后就下落不明了,我也查过,那天宫里巡查的禁军护卫中也并没有少人。”
封萧吟下棋的手微微一顿:“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护卫是假的,而且还是被人带进宫来的?”
“现目前就是这样的,对了殿下,我还去将苏家人都接回来了,安置在了城里,我准备等一下出宫去走一趟,万一到时候就能发现什么事情呢。”
封萧吟点了点头,白子落下,黑子全军覆没,半点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封萧吟眉眼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她慵懒的靠在扶手椅上,打开了手中的扇子:“对于容冬儿的事情,你不必去过多的关注,母皇自有打算,如今最主要的是查出流云宫发生的事情,还有就是这事情背后到底有没有蛊虫,至于那个假护卫,孤会派人去查的。”
“诺。”
比起这边,宁清宫内。
最近因为封惜的事情,本就心力交瘁的兰贵君在知道皇上又新纳了一个人进宫后,他将他最近最喜欢的那个琉璃盏给碎了,尤其是在知道那个人是大苑国的六皇子容冬儿的时候,兰贵君生生的将自己精心养护的指甲给掰断了。
“贱人!本宫真是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会进宫!”
宁清宫内很快就是一地的狼藉,不少名贵的摆件都被兰贵君摔了个粉碎,宫侍们也只是跪在地上,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这场怒火就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
很快庄合就从外面进来,面不改色的走到兰贵君的身边:“贵君,那位玉君妃已经进宫了,还是被殿中省亲自带到瑶华宫的。”
“贱人!”
这么一掌下去,指甲又断了一只,兰贵君就像是没有察觉一般,面容扭曲的坐在那儿:“本宫倒是不知道一个好端端的皇子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狐媚之术了,竟然将皇上迷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既然进宫了,就要懂宫里面的规矩才是。”
庄合附和道:“想来皇上应该就只会迷恋那么两天,不管是宫里的那些老人还是刚刚进宫的小妖精哪能比得上您,风华万代的,除了君后,这宫里就只有您陪着皇上最久的了,等那玉君妃腻了以后,皇上必然会重新看到您的好的。”
这么一袭话下来,兰贵君的脸色都好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侧身看着恭恭敬敬站在那儿的庄合,抿着嘴笑了笑,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你这张嘴倒是一张巧嘴,可是本宫一天都不想让那个小贱人获得皇上的宠爱,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办呢?”
庄合讨巧的说道:“贵君,这个宫里还有谁能比您了解皇上的喜好么,要想皇上厌恶那个玉君妃,不过是您动动手的事情而已。”
只是这次,兰贵君难得有了智商,他转了转手上带着的玉镯子说道:“那容冬儿也是皇宫里面出来的,显然也不是一个省心的人,要说用寻常的法子,只怕是还没出手呢,就被他察觉了,到时候只怕本宫的把柄才要落到那个小贱人的手中了。”
显然这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什么好主意,兰贵君看到一地的狼藉后,刚刚稍微有点转好的心情又变坏了,随手拿起手边桌上仅有的一个茶盏猛砸向跪在一边的一个宫侍头上:“你们是死了么,这么脏的地方也要本宫给你们说么!还不赶紧清理了!”
“诺。”
被砸的那个宫侍躲闪都不敢躲闪,生生的挨了这么一下,鲜血顺着额角流了出来,他也只是眨了眨眼睛。
兰贵君怒火冲天的起身进了内殿,庄合则是上前去将那个小宫侍扶了起来还随手拿了一方丝帕给他:“先下去处理一下吧,不然等一下兰贵君出来看到后,只怕又要责罚你了。”
“多,多谢总管。”
小宫侍接过帕子后就起身出去了,而其他的宫侍则是开始打扫,庄合则是转身跟着进了内殿了,他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暗芒,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
寿喜宫里面的浴池内,太君后趴在洒满花瓣的浴池当中,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他的身后,他端起池边的酒就喝了一口。
酒香清甜,倒也是不醉人的。
印山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说道:“太君后,皇上刚刚处理完事情就去饿了瑶华宫内,还有就是兰贵君今日在宁清宫内又发了一场大火,不过最后他冷静下来了,现在想要让他去试探一下瑶华宫的那位怕是有些难度。”
太君后微微勾唇,端着杯子在池子里面转了个身,手肘靠在池边,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兰贵君那人当初能得皇上这么久的宠爱还能在这宫里身下两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真的蠢货,没事儿,这不着急,慢慢来,皇上宠那个容冬儿一天两天他不会心慌,但是要是连着宠上个小半个月,到时候他自己就会坐不住了。”
印山却有些犹豫了:“太君后,这件事儿要是被丞相发现了,只怕她会责问的吧?”
太君后慵懒的说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她也要像对待别人一样杀了本宫么?好了,你先出去吧。”
“诺。”
印山离开后,浴池这边就只剩下太君后一人了,至于其他的宫侍都在外面候着,他将手中的琉璃盏举起来对着灯火处,看着里面的酒如鲜血一般的红,他轻轻的晃了晃酒盏,微微歪头,喃喃道:“你将那容冬儿送进皇宫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莫不是等不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