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什么活都是抢着干的,而且干得特别仔细利落。
章钱把恭桶拿出去,倒掉洗刷。顾蜜如把屋子的门关上,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床边,就看到司献春只露一点白毛在外头,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
没有了锁链之后,被子仿佛成了司献春的第二保护伞。动不动就缩进去,要把人挖出来才能说话。
顾蜜如从外面回来一身凉气,没有去挖他出来,而是把饼放在桌子边上的小案上面,让香气缓慢的弥漫整个屋子。
顾蜜如走到桌边上,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水有些凉了。
她转身出门,并没有喊翠莲过来,而是自己去添了一些热水,兑成了容易入口的温水回来。
这才走到床边上,把倒好的水和饼放在一起,又拿起炭火夹子,拨动了炉子里面的炭火。
等到把炭火拨得更旺一些,让灰尘都落在炉子底下,顾蜜如这才不紧不慢的对着床上一直躺着的人说:“醒了就起来吃东西吧。”
床上的人从头到尾一动未动,但顾蜜如就是知道他醒着的。
司献春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他夜里都睡不安稳,灌了安神药都不怎么安稳。白天屋子里面就剩下他一个人,胡思乱想都不够呢,怎么可能进入深度睡眠,连呼吸都这么均匀,还一动不动?
顾蜜如见他不动,拨完了炭火之后走到床边上坐下,伸手隔着被子,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说:“你是等我抱你起来,还是等我喂你呢?”
司献春突然间被碰,脊背一僵,朝着床里面缩了一下。
但这一下他就藏不住了,暴露了他醒着的事实。他索性也就不藏了,他害怕顾蜜如真的来抱他。
于是司献春慢慢的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用那在白日里面特别好看的眼睛,看了顾蜜如一眼,又迅速朝着小桌子上面扫了一下。
这个味道真的好香。司献春已经喝了好多天的粥,见了这种固体食物口腔疯狂的分泌口水。
本能总是没有办法克制的。
顾蜜如笑了笑对他说:“给你买的,山野菜和猪肉做馅儿,我已经尝过了,很好吃。”
“起来吃东西,你今天早上不是已经自己吃过了,可以自己吃吧?”
顾蜜如说完了,很自然地伸手把他头上还盖一半的被子拽了拽,露出了他的整个脑袋。
司献春下意识地要缩,顾蜜如的掌心已经贴在他的额头上,司献春浑身汗毛都奓起来。
但是顾蜜如的动作很自然又很迅速,一触即分。司献春身上的汗毛才刚刚奓起来,就又扑簌簌地落下去。
“退热了。如果不再反复的话,剩下的身上的伤就需要慢慢地养了,”
顾蜜如自言自语一样说:“幸亏找到一个好大夫,否则你这条小命还真的难保了。”
“过来吃东西。”顾蜜如敲了敲小桌子:“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之后她起身去了洗漱间的方向。
司献春见她离开了,先是有些出神地盯了一会儿小桌子上面的饼。
等了一会儿不见顾蜜如出来,司献春突然间就窜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了那饼,三张摞在一起咬了一大口。
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
他早上的时候吃粥还想吐,可是这会儿大口大口地吞咽东西,却只觉得满口流油,香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根本没有要吐的意思。
到底是年轻,烧一退下去就恢复得特别快。
司献春把这三张饼都吃进去一大半儿,顾蜜如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司献春看到她出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想要把饼放下,却又抓得更紧。
但是他在顾蜜如的注视之下,不敢狼吞虎咽了,就变成慢慢地吃。
“没有人跟你抢,我们都已经吃过了。”顾蜜如见到桌子上她提前倒了那杯水,水杯里面已经空了。
又走到了那儿拿起杯子。
拿杯子的动作,总是要伸手的。司献春于光中看到了,以为顾蜜如要打他,一下就把手里的饼扔出去了。
三张饼其中有两张,没能落在小桌子上,直接落在了地上。
司献春顿时脸都吓得煞白。
顾蜜如垂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都给了你,还能抢回来吗?”
司献春又要往被子里面缩,顾蜜如指着他说:“你这一身油要是敢蹭进被子里,就罚你以后都没有饼吃,喝一辈子的粥。”
司献春顿时就又僵在了那里。
也不知道是被顾蜜如那一句“敢蹭到被子上就罚你没有饼吃”,还是被那一句“一辈子”给惊住了。
他这样的人还有这种饼吃吗?
他真的有一辈子吗?
为什么?
司献春想不通顾蜜如为什么会突然间变了个样子。
他不能往被子里面缩,就趴在床头上要去捡那两张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