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顾姣笑着朝她挥手,往外走去。
走到院子那边,果然看到四叔的身影,秦爷爷却不在,眼见四叔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一卷书翻看着,她唇角不自觉上扬,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边走边问,“秦爷爷呢?”
“醒了?”
赵长璟听到声音抬了眼帘,在看到顾姣的身影时,他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不自觉漾开浅浅的笑意,他合上书卷朝人招手,等人走近后又替她正了下头上的发钗,这才和顾姣说道:“下棋下自闭了,这会估计躲在房间里呢。”
顾姣这阵子跟着赵长璟学了一阵子围棋,虽然还是不怎么擅长,但也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了,这会看了眼桌上的残棋,很明显就能看出胜负。
看着那上头被白子困得根本没法挣扎的黑子,又想着四叔那番言论,她忍不住就想笑。
她大概能理解秦爷爷为什么自闭了。
和四叔下棋真的太容易打击自信了,正想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恼羞成怒的声音,“臭小子你说谁自闭呢?还有谁躲房间里了,我是去拿我的宝贝茶壶了!”他似乎气不过,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
完全忘了自己本来不是要来这边的。
走过来听到顾姣喊他“秦爷爷”,他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很快看到桌上那盘残棋,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一副要跟赵长璟下个不赢不休的样子,放下紫砂壶就开始捋他的袖子,“来来来,我们继续,看我不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赵长璟牵着顾姣的手,不应战,“这会没时间陪您老人家玩了,回头有时间再说吧。”
老人皱眉,“你们要去做什么?”
怕四叔再说什么刺激老人的话,顾姣先他一步开了口,“我听四叔说曹婆婆家的肉饼很好吃,想让四叔陪我去买一点尝尝。”
秦逢时对他们俨然是两个模样,对赵长璟,他是习惯了吹胡子瞪眼,可对顾姣,他虽然不至于怎么嘘寒问暖,但态度很明显要柔和许多。
“她家的肉饼的确不错。”既然是顾姣开口,他倒是没再阻拦,抬手捋着自己绑着蝴蝶结的胡须说,“既然要吃她家的,就趁早去,不然怕是买不到,这老太婆最小气不过,上次我过去迟了一些,几十年的交情也不肯匀我一个。”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完又叮嘱赵长璟,“你师母今天去私塾了,回头你带一些过去给她跟那边的孩子们尝尝。”
“嗯。”
赵长璟点头应好。
顾姣又跟老人说了再见,这才由四叔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出门的时候,看着四叔露着脸,她还是有些担心,“四叔,要不我还是给你拿着帷帽吧?”
“没事。”
赵长璟看着她说,“这里地方小,你越是遮掩,别人越是忍不住想探究,而且……”他一顿,笑道,“这里当差的官员我也都见过。”
顾姣一听这话瞪大眼睛。
等回过神,她立刻紧张地握住赵长璟的胳膊,声音都变得结巴了,“那,那怎么办?他们可靠吗?能信得过吗?”
知道她在想什么,赵长璟笑着抬手轻抚她的头,解释,“他们和住在这的人一样,认识的只是赵先生,不是赵首辅。”
大夏朝的地方官一般都是三年一换,但也有很多官员一辈子都没变动,章丘这里的知县就已经连任三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