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林并没有下马车,而是先让周玉芬跟着小厮去敲门,都说一言不合就开打,自己总要给对方一个“一言不合”就挨打的前提才行。
来开门的也是一身小厮的穿扮,一看到被休的少奶奶居然回来了,立马“砰”的一下关上门,转身就跑着禀报少爷去了。
不多会儿,沉着一张脸的傅闫就走了出来。
等看到门口站着的周玉芬后,便开口怒斥,“周氏,你已被我休弃,竟还有脸找上门来,你可知羞耻二字怎写?”
周玉芬怒目而视,总觉得有二伯在这里,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见周氏不像以往那样唯唯诺诺,反而还敢怒瞪自己,这下可把傅闫气坏了,当下扬起手就准备给对方一巴掌来着。
哪知手还没挥下来,迎面就挨了重重的一拳,傅闫痛的直龇牙,没等他看清打自己的人是谁,紧接着又挨了一拳,这一下正好打在嘴角上,傅闫觉得自己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见来人不停的朝少爷挥着拳头,这可把原先开门的那个小厮吓坏了,抖着身子朝院内大声嚷道:“快快来人啊,少少爷被打了!”
小厮的大嗓门不但把老爷夫人给叫了出来,就连巷口来往的行人也被吸引了过来,隔壁的几家邻居更是悄悄打开院门,一个个都探出了头。
见状,李金便游走与人群,开始忙碌了起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在场看热闹的行人,包括那几家隔壁邻居,在李金的“打抱不平”中,全都知道了这家少爷不但宠妾灭妻,且当婆婆的还纵容儿子,无故休了原配正妻的行径。
工部就在司农司的隔壁,傅父自然认得眼前打他儿子的人正是司农司的大司农来着。
此时见自己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简直心痛的不行,赶忙上前阻拦道:“大人怎可如此不讲道理,我儿到底犯了何错,要遭你这般的毒打!”
这边的小厮早有了准备,几人快步上前,直接把人拖到了一旁。
于是气急败坏的傅父只能看着自己儿子被打。
最后等周青林一行人回去时,原先的休妻书已换成了和离书,而那些嫁妆和嫁妆银也全都拿了回来。
刘莲芝把周玉芬主仆二人,安置到了一间单独的小院,听相公的意思,是准备把人送回到晓金村她爹娘身边去的。
刘莲芝欲言又止。
可想了想,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唉,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不出一日,大司农上门暴打前侄女婿的事就四处传开了,同时还附带了挨打的原因,包括怎么宠小妾,怎么欺负正妻,都传的一清二楚,就好像一个个都亲眼看到了一般。
周青林已做好了被御史参上一本的准备,可等啊等,等啊等,一连过去了四、五日,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今年是大比之年,八月份的乡试,吕志义和应进庆都是要参加的。
五月的时候,两家人就匆忙收拾了行李回乡赴考去了。
经过一年多的勤学苦读,吕、应二人的学识精进了不少,对于这次的乡试,两人自然是胸有成竹的。
租的小院并没有退,等考好了乡试,他们还要回来的。如果可能,两人希望接下来的回京,是为了明年的春闱。
到了六月,天开始热了起来,孕妇要比旁人怕热一些,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月应该是最难熬的。
房间里不能用冰,就算再热也只能不停的摇着扇子,而帮着摇扇子的人就是江灏来着。
看着妻子渐渐睡着了,江灏放下手中的团扇,再去拿了一件薄纱衣,等他准备把衣裳盖到媳妇的身上时,就看到原本圆鼓鼓的肚子突然高出了一块来。
这是孩子们在跟他这个爹爹打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