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外铁门处,两个禁军互相对视一眼。
“福满,你说这可是四皇子的夫人,听说还是景国的前太子,怎么就给关到这水牢来了?”
“哥,你看他那模样,还真是好看,听说还上过战场,我怎么看着他细皮嫩肉的,倒是比水云坊的小官还细致几分?”
“嘘,别胡说。若是让人听了去,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今夜当值的禁军原本是兄弟俩,在禁军混得不怎么样,便被齐齐打发到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看守犯人。
“怕什么,哥,你见过哪个水牢里的犯人能出去的?”叫福满的弟弟又往里面瞄了瞄,看着卫南寻的眼睛都发直。
下一刻,水牢大门被推开,穿着身蓝色官服的男人信步走进来。
他明明在温柔的笑着,却让两个禁军兄弟后脊上吓出了一层冷汗。
“二皇子!”哥哥福源施礼跪地,他慌张的拽拽了旁边的弟弟一下,心里祈祷弟弟说的那些个荒唐话可千万别被二皇子听了去。
福满正要下跪,忽然看到眼前闪现一道银光。
那也是他那双眼睛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
“啊!”男子凄厉的尖叫回荡在监牢里,来来回回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福满眼皮上横着道长长的伤口,狰狞的向外流淌汩汩鲜血,他双手染满血迹,痛的在地上打滚。
身边的福源已经吓得目瞪口呆。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动了不该动的妄念。”苏云杪唇角笑意愈盛,他轻轻用一张手帕擦剑上的血迹,擦完将那绢帕丢到了在地上。
福满捂着血淋淋的双眼,疼的浑身发抖。
福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嗓音断续颤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残余力气:“二皇子、饶命、饶命……”
苏云杪没说话,对着身边的侍卫绵一勾了勾食指。
他抬起腿,迈过那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沾满血污的身子,打开了水牢的大门。
像是西天的佛陀撕下善意的面具,露出那张好似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的脸。
绵一紧随其后,经过福源身边时,弯着身子给他扔了什么东西。
福源心惊胆战的用余光去看,一块银锭。
染着福满血污的银锭子。
苏云杪独自向着那高出水面的石台走去,沿着水池边缘,有一处干燥的台子,他径自向着那处台子走过去。
台子一角装着这座水牢的机关,苏云杪熟练拉住地上已经开始生锈的粗铁链,不一会便从水池底部升起个长长的暗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