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仍有些后怕,说道:“大娘,我与徐家无冤无仇的,也不知他们为何要这样,要不我们直接去找了杜大娘子出面,与徐家主母说个清楚吧。”
陶云蔚打发了那两个帮闲,才复又对她说道:“徐家既然连这等下作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你以为讲理有用么?况我们手里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便是找了杜大娘子出面也没用,人家只需矢口否认便是,说不定还要倒打一耙你冤枉他们,至于原因——我现下也不怕与你直言,此前徐家原是看中了我阿兄与他们家大娘联姻,但我们家的心意却并不相同,只怕正是因为我们拒了这桩婚事,而你此时又恰好因杜大娘子之故与我结识,所以有人迁怒于你罢了。”
彭氏一愣,旋即下意识朝陶伯璋看了过去,正与他隐含疚色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却听陶云蔚又道:“你放心,此事既是因我们陶家而起,我必会保你周全,不会给人再将大事化小的机会。”
彭氏看着她笃定的模样,心中也不禁随之稍安,默然了片刻,意有所指地道:“如此说来,你我两家都是受害者了。”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陶云蔚顿了顿,说道,“徐家既不顾情面做出此法,我只好釜底抽薪了。”
午后,邹氏躺在榻上小憩,正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贴身侍女彩珠忽然走了进来,说是外头有个婆子求见,道是受了华县水月观观主之托来的。
邹氏一听,当即翻身坐起,趿拉了鞋便要急着往外走:“快让她进来!”
彩珠忙扶住她,说道:“娘子莫急,那婆子对门房说的是来找我,等我去了方才道明的来意,婢子看她的意思,是不便进来说的话。”
邹氏顿时慌了神:“那定是敏儿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徐家是打算要背着我做什么安排?”又气恨道,“她都这样了,那小贱人还要如何?”
“娘子冷静些。现下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婢子已让那婆子去了张家茶肆等着,”彩珠道,“娘子缓缓收拾了,趁着这会子也不引什么人主意,我们过去便是。”
邹氏此时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听心腹侍女如此说,即点头道:“你做得对。快,打水来与我稍作梳洗,我们这便过去。”
等到邹氏主仆急急赶到张家茶肆,见到了彩珠口中的那个婆子时,对方却是一笑,转而引着她们又从后门出去,示意邹氏上了面前的马车。
“你是……”邹氏甫见到车里的人便是一愣,“陶家大姑娘?”
陶云蔚微微一笑:“邹娘子认得我?”
邹氏狐疑地看了看她,说道:“上次陶大姑娘来参加我们家大姑娘的生辰宴,我曾远远见过。”
“原来如此。”陶云蔚含笑颔首,“既然这样,那我与邹娘子便更好说话了。”
第53章清莲
这日一大早,陶从瑞便收到了徐老爷亲笔写就,又让长子送来的请帖。
“家父说这次的清莲宴还请陶翁务必携家人同往,”徐家郎君语气恭敬地说道,“正好大宗学开学在即,也当是我们对令郎的一番祝贺。”
陶从瑞性子贯来柔和,眼见对方又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可谓是邀请地十分诚心,他狠不下心再拒绝,又顾虑着长女的意思,正为难间,却见陶云蔚走了过来。
“有劳徐郎君亲自来下帖。”她微笑着伸手将帖子接了,说道,“到时我们一定去。”
对方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像生怕她再反悔,得了准信后便立刻告辞走了。
陶从瑞疑惑道:“你不是说要与徐家少往来么?”
“少往来是没错,可也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陶云蔚笑了笑,说得寻常,“徐老爷的三个儿子这回全都落了选,与咱们家的婚事又不了了之,总要寻个法子挽回一二,人家既绞尽脑汁地搞了这么一出清莲宴,想来是把该请来的人都请来了,我们家还是要多少给些面子才是,不然外头那些人又不知情,说出去倒好像我们因为阿珪入了大宗学,所以不肯与人家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