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玉凤回道:“按《大端兵律》,此等主将不固守城池,临阵先退而脱逃者,斩。”
“张一千,你可有话说?”赵渊问他。
张一千一怔,终于意识到赵渊平静言辞间的决心,巨大的恐惧袭来,他疯狂叩首,痛哭涕流,抖如筛糠:“郡王爷饶命!郡王爷饶命啊!”
这次的饶命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可陶少川一拽着他往前几步去了空旷之地,在他哭喊声中,拔出腰间苗刀,一刀往下,他那颗项上人头便滚落在地。
鲜血“哔呲”冒着,却没有人多看一眼。
“金吾在大堤上?”赵渊问。
“村民说看着他跟廖逸心去的。”阚玉凤回道。
赵渊行走还不曾完全自然,他走了几步,身侧臂膀被人搀挽。他侧头去看,谢太初不知道何时,已走到他身侧,傍着他,让他不至于举步维艰。
二人走到了矮子邱边缘,远处的黄河隐约在昏暗的雾气中看不清楚。
气候更寒冷起来。
天空中零星的雪花变大了。
“金吾已丧心病狂,绝不会就此收手。”赵渊对他道,“得在第二次炸堤前阻止他。”
“好。”
赵渊浅浅一笑,回头对阚玉凤说:“凤哥,你挑一百精骑,随我去黄河大堤。”
“是!”
阚玉凤回头传令,不消片刻,便已经携陶少川与其余百骑精兵整装待发。
大黑马已经踱步而来,他上马又将赵渊拽入自己怀中坐好。
赵渊摸了摸大黑马的鬃毛:“是匹神马。”
“殿下练好了骑术,未来便可自驾一骑。”谢太初道,“想必大黑也愿意驮着殿下闯南走北。”
他一拽缰绳,大黑马嘶鸣一声,从矮子丘上俯冲而下。
后面一百骑精兵亦随后而来。
矮子丘下泥泞深达数尺,踩上去便要往下陷。
可无人畏惧。
大黑马后蹄发力,猛然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远处岩石上,然后并不停息,灵巧犹如插上了双翼,在岩石间来回跳落,随后冲入了已成泥沼的张亮堡,在屋顶上跳跃飞驰,带着身后百来坐骑冲向黄河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