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听到最后一个字,心中郁结顿时解开,他欣喜道:“太好了。”
“殿下何以如此欣喜?”
“我以为这一仗艰难,至少需要数十天,没想到若顺利五日之内可胜,十日可往顺天府去。得了徐州,大运河上没有能拦住咱们的,早一日到京城,早一日我登基,早一日便能带你去看病。也许不需要等到冬日,也许中秋节就能去倾星阁了。”
“我这边去通知各位将领准备。三日后,凤哥率领的步兵先锋亦能抵达部分人马,更是如虎添翼!”赵渊站起来道。
谢太初点头:“殿下请去。”
赵渊往门外走去,迈出帐营大门,顿下脚步,又回头看向谢太初。
他眉眼带笑,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瞬,是谢太初近些日子从他脸上瞧见的最美的表情。
“太初,谢你。”
此时天色已黯淡,窗外的夕阳铺洒在丘陵平原之间,那些在盛夏中的树叶被染成了金黄色,倦鸟归林,鱼翔浅底,一切都似恰好。
谢太初听到他的话,抬眼看他。
那样的视线像是胶着在了空气中,胶着在了这片金色的余辉中,就这么瞧着他,像是要永远的记住他,永远的珍藏他……
金色的夕阳从他身后穿错着射入了账内,温柔的抚摸着谢太初的脸颊。
谢太初笑了笑,终于垂下眼帘,点燃了案边的油灯,回答道:“天色暗了,一路过去,多有坑洼颠簸,你……小心些。”
赵渊怔了怔,对他说:“你等我。”
“好,我等你。”
赵渊走后,那门帘并没有放下来。
暖风吹进来。
谢太初看着面前的残棋,认真将棋子装入棋罐。
然后有些怅然的叹息了一声。
赵渊与众人又在中军帐中沙盘上推演许久,战术终于成型,更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松了口气。待结束时,已是半夜。
月外带着一轮金色的环形月晕,散发着柔光。
空气中有一点微凉。
他拜别了众将领,往后山谢太初帐走去。
他走近时,营帐内只有微弱的光。最开始他以为是谢太初已经就寝——太初身体不好,这些日子来总是容易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