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是挺重要的,永瑢要是夜里被吵醒了,都要有起床气,那儿子以后不去打扰八弟了。”永瑢点点头说道,寻思了片刻,压低声音贴到苏梨末耳朵边念到:“儿子有起床气,偶尔还会跟嬷嬷哭鼻子的事情,额娘可千万不要告诉皇阿玛。”
闻言,苏梨末差点没笑出来,憋着摸了摸永瑢的小脑瓜,“放心吧,额娘不会告诉你皇阿玛的。”
听到额娘这样说,永瑢才放心了,坐回位子上开始喝绿豆百合羹。
不多会儿三阿哥永璋回来了,净手之后坐了过来,笑呵呵道:“额娘,皇阿玛今天也让我去挑选小马驹,儿子挑了一匹小黄马,鬓毛高耸可威风了,还让师傅从明天开始教我骑马。”
“非常好,学习骑马的时候,多听师傅的话,不可大意张扬。虽然御马训练娴熟,但是你刚开始学习,还没有掌握驭马之术,多听多看为主。”苏梨末看着永璋说道。
“明白。一定好好跟着师傅学习,多听多看。”永璋点头道。
苏梨末看永璋听进去了,接着道:“额娘前几天也重新缝制了衣衫给你,霜降已经交给嬷嬷帮你收好了,明天骑马可以穿在里面舒适透气耐磨却又柔软,最适合骑马的时候穿。”
“四弟进步也快,皇阿玛看他骑马已经很溜了,让师傅明天开始教他骑射。今天皇阿玛也夸赞我了,说我射箭功夫见长了,皇阿玛还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再接再厉。”永璋兴奋道。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你们都是皇阿玛的好儿子,看你有进步,自然是要好好表扬夸赞你的。”苏梨末温声道,顿了顿压低声音叮嘱永璋道:“你七弟身子弱,八弟还在襁褓中需要好好照料,永瑢活泼爱动年纪小,平时你要多看着点永瑢,别让他乱闯乱跑,免得出了什么事儿,明白吗?”
永璋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额娘放心,我一定看顾好永瑢。”正殿和八弟那边看顾的嬷嬷奶娘最多,轻易不让人靠近,七弟永琮体弱多病,常有太医出没,这些永璋都是知道的。
“今儿额娘新做了两样点心,你们尝尝。”苏梨末说着把两碟子点心端了出来。
照旧,永璋永瑢拿着手帕给永琪和永珹留了一些,才开始吃。
眼见着差不多到了时辰,苏梨末带着霜降往外走去,刚走到小院门口,就看到愉妃带着宫女走来,看到她上前来请安。
“嫔妾给纯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愉妃说道,安分守拙。
苏梨末上前扶了她起来,温声道:“妹妹来看五阿哥。”
“嫔妾时常听永琪说起纯贵妃娘娘如何待他好,照看他的,嫔妾在这里谢过纯贵妃娘娘。”愉妃诚心说道。小孩子是骗不了人的,况且她自己的儿子,她自然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对他好,永琪也不会时常挂在嘴边讲给她听。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两句话是极好的话,永琪这般聪颖懂事,也是愉妃妹妹教导的好。永琪向来跟永璋永瑢亲近,他们兄弟年纪相近,一块作伴玩乐挺好,热热闹闹的。本宫也没其他的,也就擅长做一些糕点,他们兄弟吃着开心本宫也高兴。”苏梨末颔首笑道。
“再次谢过纯贵妃娘娘,那嫔妾先进去了。”愉妃说完恭敬退后让开道路侧身走了进去。
苏梨末看着愉妃身影消失也转身回了景仁宫。
愉妃,潜邸出身,无甚宠爱也无甚家世,因着诞育五阿哥永琪被册封为妃,一直低调谨慎,本分守拙,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笨笨的,不善言辞。
但是苏梨末知道,若是如真呆呆笨笨的,不善言辞,又怎么能在夹缝中生存并且成功诞育下五阿哥,还把五阿哥教的那般好。并且她可是后宫最长寿的妃子之一,享年七十八岁。又一个行走的活教材。
这个后宫啊,还真的是卧虎藏龙,个个不容小觑。
只是每个人的目标不一样罢了。
有的人为着皇上的宠爱,有的人为着一步步往上爬,有的人为着保命活下去,有的人为着权势,有的人为着儿女压抑自身换儿女平安长大,还有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又在什么地方为着什么目标。
……
五月初五,端阳节,热热闹闹的一天。乾隆兴致颇高,让御前侍卫组了两队下去赛龙舟,彩头是御膳房特意制作的粽子两篓,并二百两白银。
皇上赏赐,这份恩宠,尤为殊荣。儿郎们个个拿出吃奶的劲儿拼了死命,随着鼓声雷鸣,一声声的呐喊声威武震天。
“嘿,哈,嘿,哈,嘿,哈。”
“一,二,一,二,一,二。”
两支队伍谁也不肯落于人后。
这般勇猛场面,苏梨末还是第一次见,看的眼都直了。这些御前侍卫哪个不是百战精英身材魁梧。别说,还有几个样貌也不错。运动项目,除了竞技精神,最重要的就是这行走的荷尔蒙啊。
苏梨末看的精彩,桌上的糕点水果也顾不上吃了,目不转睛盯着龙舟队伍。
令嫔得了皇后娘娘的赦令,得以离开法华殿参加这次龙舟会,自然是精心准备打扮了一番。
乾隆也念及她为富察皇后祈福辛苦,特让她站在自己旁边。令嫔也颇为识趣,时不时亲自给富察皇后和乾隆斟酒,好言好语地陪着二人说话。
下面坐着的嘉妃,心思全然不在震天的呼喊声中,看着令嫔谄媚的模样,只觉得刺眼,“这样一水的低声下气伺候人,本宫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就这样的人还能成为一宫主位,得皇上恩宠,没得丢了皇室的颜面。”
这话腊梅觉得不妥,所幸周边喧闹也无妨,原本妃妾伺候帝后就是本分,但是真如令嫔这般豁开脸面的还真是少数,“宫女儿出身,能高贵到哪里去,凭他做了一宫主位,还是丢不掉这卑躬屈膝的性子。”
“太后没发话放她出来,倒是皇后先坐不住了,不就是怕本宫一朝势大盖过她的风头,才把令嫔这个马前卒放了出来,好跟本宫争夺皇上的宠爱。别以为本宫看不透她的心思。”嘉妃嘉妃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只觉得个个面目可憎,目光最后锁在富察皇后面上。
真是碍眼啊。擒贼先擒王,这些人一个个的敢在她面前张狂嚣张,无非一个个仗着有皇后撑腰的缘故。
若是他日没有皇后撑腰……
约莫到了晌午十分,龙舟比赛才决出胜负,乾隆让人斟酒,又把赏赐发了下去,说了会子话,才叫散了。
苏梨末早就饿了,虽然吃了些糕点垫了垫,但是出门的早,又到了午膳时间,听到叫散就带着霜降和冬雪回了景仁宫。
昨儿就叫人泡好糯米,晚上亲手包了各色馅料的粽子,今儿出门时候就嘱咐白露煮上了,这会回来刚好晾凉可以吃。
有豆沙馅儿、蜜枣馅儿、咸蛋黄馅儿、鲜肉馅儿四种,苏梨末让霜降拿了几个食盒过来,每个食盒里放上八个,每种口味各两个,让霜降带人分别送去给太后、富察皇后、娴贵妃。
办完这些,自己留了十二个吃,其余的让冬雪分给宫人,保证每个人至少有一个粽子吃。
乾隆摆驾景仁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景仁宫内,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粽子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边吃边聊,不成体统的很。
看到皇上来了,众人扑通扑通纷纷跪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