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宣玄军。
潘多兰想解释,那不是她的什么,只是她好友的叔叔。
但阿柘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没多久,潘多兰就听到一股巨浪从地下而起,一道道轰炸声响起,却见一道身影从漫天尘土中走来,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树屋。
这一幕跟记忆里的身影完全融合。
潘多兰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双眸痴痴地望着身前的人,心神撼动不已,眼泪夺眶而出,一点点流到嘴角,咸涩的口感传来,一颗心都泡着苦涩。
压抑在心中的激情从埋葬的身躯里传来,她那死寂的灵魂仿佛又一次开始燃烧。
她就是这样爱上孟铁义的。
就是望着他从炮火中走来,一步步无所畏惧地走出死亡的阴霾。
那种灵魂的震颤,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爱恋。
她想要转过身去,但阿柘已经从外头走了过来。
他浴血走来,他带着浑身伤痕,脚步沉重地上了树屋,走到她身前,嗓音嘶哑道:“你爱我?是不是?”
潘多兰摇头。
她不想承认,她瑟瑟发抖地捂住脸,想要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可男人一把抓住她手腕,低声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妻,还是我的亲人,我曾经是不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妻?亲人?
潘多兰心中痛苦不堪。
就算他是孟铁义,她也不是他的妻。
甚至连亲人都算不上,只是环绕在他身边的众多爱慕者之一,而已。
嘴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涩,她想逃离这个令她悲伤的困局。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把头上的铜盔取下来,我看看你的脸,因为你的身形变化很大,我几乎不认识。”她道。
孟铁义比铜盔男人稍微高一点点,身体更强壮,脊背也挺得更直,哪怕是走路的姿势各方面都不一样。
她只是无意撞见那个小动作,仿佛看见旧人。
但她不能最终确定他的身份。
铜盔男人犹豫半晌,脑际飘出一句命令口吻:我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此生此世,你不得亲手取下头盔。
他刚伸出手,想去拨动头盔,下一秒身子一沉就狠狠跌在树藤上,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喂,你,你怎么了?”潘多兰急了。
她伸出手一摸,却发现自己手掌上全是鲜血。
他受伤太重了。
一直以来连轴转,根本没有停下来过,这会儿只怕也是生死之间了。
潘多兰心中生出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