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乙心里愤恨,孩子没了母亲可怜,你害死了人家父亲,随安难道不可怜?
褚翌不耐烦的一把将林颂鸾甩开,要不是卫甲卫乙正好在背后,林颂鸾这次又要跌出去。
林颂鸾被褚翌这一甩仿佛甩醒了,忽然就笑,被卫甲卫乙架着胳膊,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恶狠狠的看向随安:“我为何要坑你?我恨不能撕了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摆架子!贱奴!我才是褚家九夫人,你是谁?连个通房妾室都不是!你该死,你跟你那个爹统统都该死!”
她胸口起伏,话语如刀,直到把最深的恶意都说了出来。
手腕上微微一紧的动作令随安抬起头,褚翌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腕。
其实他们已经好久没见,此刻本是如陌路,应该远远相离,可他们又挨的那么近,是触手可及,呼吸相交。
这一番挣扎刺杀,随安早已狼狈,脸上还有几滴血珠。
可褚翌还是一下子想起很久之前,他睡在她的小床上,现在她的身上微微散发出来的,就是与那时的她的棉被上留存的一模一样的味道。
欢喜,喜悦,紧张不安,还有汹涌澎湃,激流迸发……
不过都是回忆。
他以为忘记,却是沉滓泛起。
随安的眼睛看向他,又看向他身后不远比她还狼狈的林颂鸾,汹涌而至已经涌满了眼眶的泪水,又被她强压着一点点的压回心里。
有些涣散的目光回神,她没有回复林颂鸾的话,却突然笑着对褚翌道:“我知道你在乎这个孩子,但我不在乎,我连你都不要,我会怜悯你的孩子?”
褚翌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尖锐且密实的刺痛,他一把将她放开。
随安被惯性作用,退后两步,继续笑道:“你看,不当你的妾室通房,还要被人坑害,要是当了,想来我也早已尸骨无存了吧!”
褚翌没有制止她的话语,就直立立的听着,一种悲凉蔓延到他的眼底深处,却又被他瞬间掩藏。
“你恨我不肯安生的待在你的后院,可你知道为什么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执意离开要带着我爹走吗?这就是原因!女人的嫉妒,恨意,勾心斗角,这就是原因!”她一字一顿。
“我爹因此而死!你也有责任!”
“你知道我最大的后悔是什么?”
褚翌已经知道。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头,不仅是她了解他,他又何尝不是也知道她?
随安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后悔在富春救了你!你应该死在那里!”
她终于说出来。
褚翌的脸色很白,仿佛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