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下来了,大福我们回屋吧。”
马车往宫里走着,车内两人四目相对
“你怎么会来”雾迟上下打量着桑落,还是没想到理由
“我说了,我陪你去游学啊。”桑落耸了耸肩,鬼灵精怪的说
“你明知我是去宫里,那个虎狼窟,很危险的”
雾迟打了下桑落,想将桑落拍正常
"所以我才陪你去啊,我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你去可是为我三生酒馆宣名啊。“
雾迟叹了口气,打开宣娘的包裹,拿出一块落冰酥递给桑落“喏,落冰酥表谢意。”
桑落接过含了一口,腾出嘴来“不谢不谢”
雾迟正准备拿另外一块,却见什么东西从包裹里滑落了出去,捡起一看,是一封信,落款是宣娘
雾迟打开后,从上到下着,清秀眼眸慢慢涌起泪花,桑落将那一口落冰酥紧急吞下后,连忙问
“信里写了什么”
“宣娘早就已经知道了。“
雾迟将信整齐折好,放回信封。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宣娘。“
”信里写了些能让我保命的。“雾迟整理好心情,将信件稳稳的放在了青袍内侧
雾迟捞来车帘,看着远方红木的宫门越来越近,像是压过来一般,沉重的水泥墙有数尺厚,像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进了门,马车便也就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走了。
雾迟扶着桑落下了马车,便见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恭候在前边,唯唯诺诺。
小太监行了行礼”二位请跟我到闲阁休憩准备。“
”麻烦小公公“两人在礼仪上也丝毫不敢怠慢
雾迟边走边打量着赤华宫,和坊间的黑瓦白墙不同,宫里的房子都是金灿灿的黄瓦,像血一样的红柱,雾迟想着莫非真的是用血糊成的
这一路上,雾迟和桑落跪了好几次,其中几个是宫外有地位人家的世家女子,有一个化成灰雾迟都认得,便是李央央,她竟有此般地位,雾迟想着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远处一座金黄的宽轿正慢慢被抬来,四面淡黄的轻纱帘扬在空中,云知烟美目流盼,肌光胜雪,气若幽兰,身着华贵衣饰,手持鎏金鸳鸯相依团扇,风情万种,摄人心魄。
雾迟熟练的跪下,没想到轿子在三人面前停下,雾迟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上面的人传出话来。
”便是从坊间来的?“
小太监回话道”禀云妃娘娘,正是从坊间来的。“
雾迟想着,这位云娘娘应是宣娘在信中写的云知烟,是皇后那一派的,虽然看上去跋扈却生性善良
云知烟轻扶额头,细细打量跪在地上的两人,轻哼一声
"明妃也是个不知礼数的,要在太后面前献艺的人,竟也不知先接进宫,教教,不然到时候再出丑,罢了罢了,这次又不是皇后娘娘操持,我担心个什么。”云知烟轻敲轿沿,招呼抬轿的人走
起身后,雾迟轻吐了一口气,想起宣娘在信中写了一句话,若是遇见什么难事,皇后那边是可亲近的。雾迟转头看着云知烟婀娜风姿的背影,眼底复杂,心思沉闷,宣娘为什么知道这些,她到底和赤华宫有什么渊源?
终于是到了闲阁
两人惊叹,赤华宫一个小小的闲阁都比宣铺加后院都要大,装潢奢华又不失大气
”离人,若是累了便去休憩吧,今天晚上还有大场面等着呢“
桑落铺好床,唤雾迟过来。
“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赤华宫是不是需要去转转。”雾迟把玩着轻丝床帘,心底向往着刚刚经过的园子。
“不要命了啊,乱跑什么。”桑落义正言辞,语气坚定。
”刚刚小公公说闲阁位于皇宫最北方,没什么人来的,最偏僻了,而且听说,从海笙国移植的雪榕树好像就在北苑,雪榕果可是不可多得的入酒果子,你确定不去吗“雾迟好像用毛草在桑落心上挠着痒痒
最终两人还是一道出了门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桑落负责认那雪榕树,而雾迟负责放风确定是否有人经过
旁边一座高殿上,有两人正在言论,其中一人便从高处发现了什么
”行迹可疑,那两人不是宫里的。“宿屹皱着眉头,看着园子里那两人
殷瞿顺势看去,只见雾迟探头探脑,时而微弓身子,时而突然转身,样子可笑至极。
宿屹行了礼,“将军所说,卑职会认真思考。”说罢便下去逮人。
“就是这棵!”桑落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像大伞一样的雪榕树上已经结满了雪白的果子,雾迟捞了捞袖子,把青袍前摆捆扎在腰带上,抻了抻腰,热好身后一手抓着一节粗壮的树干,借力爬到了主干上。
桑落拿出小布袋双手撑开,眼底欣喜时刻准备接果子。
雾迟摘一个便丢一个下去,正准备摘下一个的时候,只听见下方桑落传出叫声和果子清脆的落地声,循声看去
宿屹抓着桑落的手,那明晃晃的剑抵在桑落雪白的脖颈处,桑落惊恐的看着宿屹,宿屹眉头紧皱,眼神淡漠,神情冷峻,冲过来时还带着一股劲风。
雾迟被那剑一晃,脚下一抖,手也没抓住,径直摔了下去,却没有等来预计的粉身碎骨,自己好像被什么接住了。
雪榕树叶随风缓缓飘落,其中一片稳稳落在殷瞿宽厚的肩头,雾迟紧闭双眼,手中死死抓着那一个雪榕果。
半睁眼一看竟是阎罗,阎罗眼神照样满是冰冷,虽然嘴角没有弧度,但是雾迟却感受到一丝笑意
雾迟挣扎着要下去,殷瞿环在雾迟细腰的手突然发力,雾迟又结结实实落到殷瞿怀里,殷瞿向上抛了一下雾迟又接住,掂量了一下雾迟
”离人先生怎么跟女子一样轻”雾迟楞住,这次绝对看见殷瞿嘴角有了弧度
回过神来,雾迟手忙脚乱跳下,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这样阎罗的剑就寻不到自己的颈项了。
“我,微臣,卑职,小的啊不对”雾迟脑袋乱得很,将宣娘在信中书写的礼仪弄得一团乱。
“是草民。”殷瞿替雾迟找到了答案
雾迟接过答案“草民拜见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