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本是在和别人交谈着,耐心得蹲下来摸着女孩的头
“袅袅乖,今日要惩罚一个坏人,看大家都在等着呢。”
女孩一脸天真无邪,歪着头看着母亲
“这个坏人犯了什么罪?”
母亲垂眼,眼神黯淡,嘴边的笑意渐淡
“这个坏人让很多像袅袅一样的孩子没有了父亲和兄长”意识到不该和孩子说这些,母亲立马改了话语”袅袅还小,不必懂这些“
袅袅不解,注意力被不远处的嘈杂声吸引,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军队中间一辆马车拉着一个木牢
木牢中间趴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沧桑的妇人
本是满场寂静,直到人群中不知是谁朝木牢中的妇人扔出一团烂菜
人群中有人大声吼骂着”毒妇,还我赤华将士!“
烂菜混着糟水一下子糊在妇人身上,杂乱乌白发下的那一张脸慢慢抬了起来
众人一见这一张脸,似乎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人群一下沸腾了起来,朝着笼中的延皇后又扔又骂
延皇后满身的傲气似乎早已经在牢里被剥削赶紧,如今残留在牢中的只剩一具软趴的肉体,抬起来后又慢慢俯下去,用背迎着百姓的怒火和哀怨。
延皇后的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眼神空洞,直到马蹄声从后面一直传到自己身边,一声粗哑的话语从乱遭的乌发中发出来
”殷瞿,你揽下这事,是专为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殷瞿目视前方,眼中带着无尽的冷淡
”末将何敢?“
延皇后抬起身,愤怒的眼神如同汹涌的洪水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都淹没
殷瞿微歪头,薄唇亲启,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淡漠拂过一丝暖意
“她不在,我自然要替她把管好。”
延皇后被压在台上的时候,浑身已经布满了果菜污渍,乌发中不仅夹着不少白发还挂着一个鲜黄的蛋液
本是白着脸,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眼底却不自觉得环顾着四周,这些一直以来趴在自己脚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人们,现在却都敢逾越到自己头上,将自己像乞丐一样对待。
延皇后哼笑一声,随后自嘲道“果真是墙倒众人推,可笑之极“
”罪妇还笑得出来!“
声音一落,正对着木台前的平台上了几人,话语所出者正是云知烟,身后跟着黎瑟瑟
两人在万民的簇拥声中落座
延皇后冷眼看着台上的二人,眼神又瞟了瞟周围
云知烟冷声“别找了,斩你还不必劳烦陛下和太后娘娘。”
云知烟看着延皇后这般模样,心里生出几分酸楚,实则延皇和延太后不来还是念及了延皇后与之其之前的情谊,延皇后一直以来披着羊皮扮演着延皇的糟糠之妻,延太后也视延皇后为女儿一般。这么多年的情谊,原是到了这一步田地终究还是不忍心亲眼看着。
黎瑟瑟见惯了延皇后高傲险恶的模样,现在再看这斩台上的妇人,权势脱身后也不过一个普通女子的模样,而就是这样一个凡人之躯却干得出来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陛下早已下旨赐你死罪,只是赤华从来都没有斩首示众的刑法,可你罪大恶极,这西集的斩台专为你而建,也算是给赤华百姓一个交代。”
黎瑟瑟脸色有些发白,手中攥着手绢,姿势略怯弱但是话语却没有一丝退缩
延皇后呵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黎瑟瑟
“本宫棋差一招,如今算是输给了你们,可你们又算是什么好东西!”
延皇后对着周围大吼着,唾沫从干瘪发白的嘴唇中飞溅而出,似乎是费尽了全身力气,脖子边的青筋若隐若现
”赤华宫倒是嫉恶如仇,清高极了!你们倒是把安平公主捧在手心里一般,可又是谁将安平公主卖给了海笙!”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皆哗然,面面相觑,互相议论着
人群中开始发出几句声音,质问着斩台上的延皇后
“毒妇!休得诋毁我赤华延皇,众人皆知安平公主是奉旨前往海笙和亲,赤华百姓都感念着安平公主的恩德”
“是啊,莫不是你将死之际的信口胡说!”
”……“
众说纷纭之时,延皇后又续言
”擦亮你们的眼睛吧,我虽有错,他们也没对到哪去!“
延皇后恶狠狠得看向台上的云知烟和黎瑟瑟
”高僧曾说过,安平公主是赤华的安国人,若是安平公主离了赤华,赤华的国运和帝运都会受到影响!“
台下百姓静了不少偶尔有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们所谓清正的延皇为了与天裕的新仇旧恨,还不是不顾国运和帝运将安平公主送去了海笙!“
台下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好几人不约而同得看向台上的云知烟和黎瑟瑟。
云知烟眼皮一跳,却听见一声清亮的声音
”传陛下的令,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