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有算到,琉璃子会真的爱他。
他也没有算到,今天的自己胸口会这么疼。
千临涯再次揉了揉额头,继续维持着【指示】对于他们的暗示力。
现在这些大臣们没有起身就走,或者大呼保安,实际上都是得亏他的【指示】技能,暗示他们忽视了这些选项。
但维持这么大范围的技能效果,对他来说也相当吃力。
“我现在,不是以醍醐家的茶头的身份在和你们进行对话。”
“我是在以一介普通国民的身份,在对衮衮诸公,在对你们进行死谏!”
千临涯揉着眉心,保持着威严的语气说道。
剧烈的头痛袭来,千临涯听到琉璃子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时肯定悄悄地哭了。
麻生太郎先坐不住了,直立起身子大声道:“你让我们喝核废水,我们就得喝吗?你凭什么?”
烦躁、压抑、愤怒交织的感情同时袭来,千临涯拿起手边的茶碗,“啪嚓”一声,砸到了茶釜上。
“叮!”
圆圆的茶碗,被分成了整齐的两个半圆。
千临涯手一抖,一阵劲风,贴着麻生的脸飞了过去,风撩起他不多的几撮头发。
“噗。”
众人回头望去,那半枚茶碗,此时正插在壁龛的书法帖上,稳稳地插进了墙体,将字和墙连在了一起。
墙上的书法,此时也悄悄被更换了,不再是早上那副“柳庭风静人眠昼”。
现在,壁龛里的书法,用张狂恣肆的笔墨,写着:
“物过盛而当杀”!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千临涯的目光缓缓扫视全场,“你们觉得我真的在跟你们开玩笑吗?”
在场的大臣们目光落在那枚穿透墙壁的瓷碗上,有点挪不开了。
“我说了,死谏,是赌上我自己的性命,在向你们讨一个公道,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的命不值钱,我就算不名一文,也足以让我的血喷溅在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肃杀的气息如同鸡皮疙瘩般爬上皮肤。
“死谏”指的是臣子向君主以死相谏言。
刚才说的确实是“死谏”没错,但要死的是谁不好说。
“不听我的谏言你们就得死”——他表现出来的倒更像是这样。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到时候喷血的会是千临涯自己。
麻生次郎咽下一口唾液,恢复了正坐的姿势。
他感觉右边的脸颊微微发疼。
虽然他很确定刚才那片碎片没有刮到自己,但还是脸颊生疼。
小泉进太郎早已嘴唇发白,一动也不敢动。
最冷静的倒是菅原义治,从刚才开始他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你想提出谏言,那你就用合适的方式交流吧,”菅原义治突然出声说,从声音中能听出他很疲惫,“不要做非法的事情。”
麻生在一旁小声说:“对这种人何必……他根本就没资格要求我们……”
话刚说一半,他感受到千临涯目光如电,赶紧住嘴了。
茶席上再没有杂乱的声音。
千临涯感觉头痛缓和不少。
到目前为止,他只是用【心控】这种超自然力量,让这些人乖乖坐在这里,并没有违法行为。
如果他动了手,性质就变了,他可能会被强制逮捕,逃脱计划可能会因此流产。
他自己倒没什么,就是会连累宫城和其他的人。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使用武力。
“麻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的游乐场,你们肆意玩弄人心,操纵民意,隐瞒真相,遗祸万年,如果公布事实,那些老百姓恨不得生吃了你们,麻生,你居然还有脸问我凭什么,你居然还敢质疑我为什么有资格质问你,如果你不接受我的质问,以后就要接受qiāng • zhī和路灯的质问了!”千临涯捏紧拳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