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水刹那眯着眼看着他,却没有停战的意思。
“早听说宗千家的茶道海纳百川,兼收并蓄,年轻的家元照幽斋也是年少有为,不惧强豪,可没想到的是,欺负人之后,刹那足足等了一天,都没等来他的道歉,实在是令人失望呢。”
千临涯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接着,小临涯上面的触感如同灼烧般传导到小腹上。
难道她说的是那件事?
那明明就是她先动的手!
他再三确认,当时他站在过道一侧,虽然过道很窄,但也足够容纳两个人,无论怎么想,都是她清水刹那的臀部先靠过来的!
这是赤裸裸的碰瓷行为!
如果不是千临涯牙齿好,他的牙齿已经被他咬碎了。
“我不懂,我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居然厚颜无耻不道歉吗?啧啧,想不到声名赫赫的照幽斋,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可拙者今天却是有些失望了呢。”
清水刹那语气恬淡得像在温柔地叙述一个故事。如果不是千临涯深知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做,绝对会被她骗到。
“道闲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今天没有做出过任何一件需要向别人道歉的事,相反,你倒是欠我一个解释。”
“所以,你认为自己没错咯?”
“事实如此。”
“既然你如此恬不知耻,那说明我们的三观不合,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不,放到哪个星球的三观,不可能歪到你这种程度。”千临涯说,“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该道歉?”
清水刹那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再次挺直后背,胸前衬衣的扣子,居然产生了岌岌可危的态势。
“刚才照幽斋说八风不动,拙者以为,拙者才是真正的八风不动,”她昂然说,“先前在仲夏茶会的时候,照幽斋当着十四家的面,指摘我的汉唐之风只是皮毛,而我从来没向你提出过抗议,今天一天,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等你向我道歉,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八风不动呢?”
“原来是说这个啊。”千临涯心虚起来。
虽然当时语言有些暧昧难明,也不是针对她而去的,但这话传出去,多多少少对她有些影响。
清水刹那继续说道:“同样都是17岁就继承家元之名,照幽斋贵人事忙,可能不清楚,我们两人,在茶道圈子里,可是一直被相提并论的,至少我也一直对你这个为数不多的同龄同行有着遥望,可你当着十四家的面,却公然说你不识我,多多少少有点令人失望呢。”
千临涯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有点紧张。
清水刹那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照幽斋关于汉唐之风的那段论述,被大宗匠亲自下令,全文刊载在《侘》之上,我也拜读过,的确领悟很深,然而,我却莫名其妙充当了一次背景板,对于这件事,明知如此的照幽斋,却也没有向不认识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人打一声招呼呢。”
千临涯不住地低头,有点心虚。
“那之后,我有不少的徒弟在学习茶道时向我询问,问我是否和照幽斋一起研讨过古流茶道,你的那些精辟见解是不是我们切磋之后的产物,而我,这样身份的一个老实茶人,总不能向他们说谎吧?我只能告诉他们,我还没有资格和照幽斋交流,他连认识都不认识拙者呢。”
千临涯站起身说:“道闲斋,我错了。”
清水刹那眯起了眼,非常不符合茶人身份地翘起腿,黑色丝袜上面的绝对领域部分,也暴露在裙子下方。
“哦,照幽斋终于认为应该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