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镛道:人还是讲良心的,当初不是她,刘家现在也不知怎样。这样,劳驾你先把两位犬子带走,老兄记恩在心。我自己反正就一条老命,也无所谓。只要子女在,这个家就还在。
晚上,刘镛把安澜和安江叫到身边。刘镛告诉他们说:这次你们兄弟俩要随唐叔叔去法兰西读书。在那里,你们要听唐叔叔的话,好好读书,学了知识回来。弟兄之间要互相照顾。法兰西比上海还要漂亮。
安澜和安江都撅着嘴说:我不想去,我不想去。
刘镛抚摸着安澜和安江的头说:乖孩子,听话。过段时间爸爸就来看你们。等到国内太平了,爸爸就去把你们接回来。
听说爸爸要把两个年幼的弟弟送到法国去,冬梅和秋梅姐妹在房间里议论:妈妈不知去向,奶奶去了姑婆家,两个弟弟又去了法国,自己不久就要出嫁,好端端的一个家,现在,什么也不是,搞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于是,冬梅和秋梅姐妹俩俩抱头大哭一场。
十六铺码头,外轮甲板上,安澜和安江在喊爹喊娘地嚎啕大哭。真有点生死离别的感觉。
码头上,冬梅和秋梅也望着两个年幼的弟弟要离她们而去,也嚎啕大哭。她们真想不通爸爸为什么这样做?
呜—外轮一声巨响,外轮渐渐离开码头。
刘镛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外轮,泪流满面。
还是冬梅懂事,掏出手帕给刘镛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拉着他回家。
宋洪生回到家,告诉父母说:洪英并不在上海,而是在幻溇沈家。
洪生爹奇怪地问:这丫头,不在上海照顾家里,也不到这里,到幻溇去干嘛?
宋洪生为难地说:幻溇也是她义父家呀。
洪生爹焦急地问:洪英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实话呀。
宋洪生感到这个脓包迟早要戳穿的,于是吞吞吐吐地说:妹妹她,她恐怕要惹上麻烦事。
洪生爹又焦急地问:什么麻烦事?你快说呀,真的把人都要急死了。
宋洪生无奈地说:妹妹她,她,她恐怕,恐怕要遭到杀身之罪。
听说洪英犯了杀身之罪,急得他爹娘一场大病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