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那么短,归去的路却那么长。
来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险些被关押的囚犯,回去的时候却要肩负起拯救全人类的重担。
舒心朝他跑过来,一手拎着两盒切片蛋糕,一手举着彩虹波板糖,满脸惊恐地喊他:“哥!我刚看到一个人泡在玻璃缸里!他的牙齿特别尖!好可怕!他会不会吃了我?!”
舒云归朝远处敞着门的实验室看了一眼,不知道又是哪个可怜的恶变体一辈子只能关在这里面。
他伸手揽住舒心的肩膀,替她把嘴角糖浆擦掉,温声安慰她。
“没事,哥保护你。”
舒云归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家住在莱特星老牌富人区的别墅内,地段倒是好,只是房子看着太老旧了。
这些年父母不在家,爷爷又生病,舒云归一边忙学业,一边照顾家人,政府补贴太少,实在匀不出钱修房子。
他把爷爷扶到二楼睡下了,回头看见舒心趴在地毯上看言情剧,舒云归从她敞开的书包里看见了期中考试挂六科的成绩单,气不打一处来,舒心怕挨骂,一溜烟回房间锁了门。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连日的惊心动魄被按下停止键,舒云归心中的那根弦却放不下来。
他接了杯冰水,看见冰箱里舒心剩下的半块小蛋糕,忍不住失笑,又觉得后怕。
要是自己真的被抓去服刑了,剩下舒心和爷爷在家,两人估计只有把自己饿死的份。
身为家里顶梁柱的压力就够大了,还得再加上全人类,担子太重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
舒家别墅一共有四层,地上两层,底下两层,在舒云归对父母那为数不多的浅淡记忆中,他们好像总是会待在地下室里。
因为地下室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通过声纹、虹膜和dna三重验证,通往地下室的大门终于打开,金属楼梯向下无限延伸,仿佛要伸到地底去。
感应到主人进入,淡蓝色的灯光层层亮起,舒云归站在阶梯上,与他平行对视的是一顶足有一层楼高的机械头罩。
那是一架没有编号的人形机甲,为了把这样一个大家伙藏在家中,舒云归的父亲偷偷把别墅地基向下挖了十几米,饶是这样仍然不够,所以这架机甲不是站立姿态,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双手抱膝的姿势坐在地下室中的。
机甲蓄能需要大量能源电力,远远超出一般家庭用电量,在家里给机甲充能是不现实的,所以从小到大舒云归都没见这机甲动过。
小时候父亲不让碰,后来父亲和母亲一起去蝾螈星科考,没人管着他,舒云归爬上爬下把机甲摸了个遍,最终在机甲左胸口处看见了四个鲜红的大字——
幸存者号。
居然是用油漆手写上去的。
舒云归觉得惊奇,机甲属于军火,联盟是禁止个人拥有机甲的,这么大个家伙放在家里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稍有不慎被人发现了就是殃及全家的大罪。
在爷爷舒同泽阿尔茨海默症还不严重的时候,他大概也是深知这一点的,于是通往地下室的大门锁了十几年。
直到舒云归考上军校,在上军备通识课的时候才记起家里还藏在这么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