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卫韬翻了个身，将大蓬空灵花瓣压在下面。
而在他的旁边，还有更多的各种灵花灵草，几乎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咕咚！
卫韬张大嘴巴，一口吞掉至少五斤空灵花瓣，满足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到了哪里都不会过时。”
“当初刚刚降临的时候，抠抠搜搜才能偷吃一点，谁能想到才过去不算太长时间，我就已经拥有了如此丰富的修行资源。”
“可惜对于灵蝶一族传承秘法的获取，到现在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只凭我自己一点点去推演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觉有些浪费精力和时间。
关键是灵蝶主母对于外族异类的防范实在太严，直接动粗抢夺的话又比较麻烦和危险，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划算。”
卫韬一声叹息，一口吞掉几斤花瓣，将念头转到了占卜师上面。
如果他可以成为大占卜师的话，便拥有了可以任意阅览绝大部分藏书的权力。
就算里面没有包括灵蝶一族的最终秘法传承，那也可以从其他内容得到借鉴，大幅缩减开辟修行道路的推演过程。
卫韬有了想法，当即开始各种计划准备。
至于真正着手实施的人选，则是由灵绮进行完全代劳。
她对此倒是义无反顾。
非但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反而就好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在上面投注了巨大的时间精力，为的便是要让他成功成为大占卜师。
不过若是换一个角度去看，灵绮如此卖力也是应有之意。
毕竟在整个灵蝶一族的权力体系中，占卜师的名字总是会和智慧挂钩，诸位大占卜师更是拥有智者的称号。
他们虽然不一定有多强的实力，但却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便是对部族发展提出建议的权力。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影响到主母的决策。
所以说，在灵绮看来，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而且是必须全力促成的大事。
不得不说，她现在的行动力爆表。
在卫韬提出建议后没过多长时间，关于增补大占卜师的议题，便已经在主城内大范围传开，并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这个时候，两人早已经完全退居幕后，任凭占卜院为了部族发展大计放声疾呼，自己悄悄则躲在一旁，安静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又是一个寂静深夜。
卫韬端坐房中，面前摆着两只茶盏。
他将一盆灵果倒入口中，没有咀嚼便直接咽下。
“动之以名，诱之以利，自己则隐于暗处趁势而起，灵绮小姐做事是越来越圆融自然了。”
灵绮只是淡淡说道，“元一你以前曾对我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因此只要方法得当，即便是再冰冷淡泊的大占卜师，也逃不开名利二字的束缚。
所以我只是因势导利，在暗中悄悄推了一把而已，还远远当不起做事圆融自然的评价。”
卫韬微微颌首，颇多赞赏之意，“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最好的手段便是让人看不出手段，你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好。”
灵绮头顶纤细触角轻轻颤动，看上去心情明显有些不错。
她慢慢喝完一杯茶水，“在我的运作下，占卜院几个智者已经达成一致，准备借此机会让你直接成为大占卜师，而不需要再看功劳积累和进行考核。”
卫韬帮两人续满杯子，随口问了一句，“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过这样做可以吗，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觉得可以，那么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即便是母亲问起，我也会亲自去向她解释清楚。”
灵绮缓缓起身，又在门前停下脚步。
她回头看向灯光黯淡的房间，目光落在那道愈发狰狞的身影上面。
“就像你以前说过的那样，为了达成最终目标，我们必须采取一切手段提升自己的实力。”
卫韬回以温和笑容，“灵绮小姐所言极是，不管过程究竟如何，我们只需要最好的结果。”
灵绮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表情愈发坚定，“所以说，我们需要更多的修行资源，也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
卫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看着她快步离开。
清冷月光斜射下来。
宛若水波缓缓流淌。
又像是一件纱裙，披在她的身上。
卫韬望着那道远去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波澜。
在他的不断教导下，灵绮从初见时的犹如白纸的纯净，渐渐变成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样。
然而这样的异类出现在灵蝶族群内，最终将引起怎样的变化，连他这个始作俑者都很难做出判断。
………………
……………………
“格物致知，透过表象看本质。”
“深入研究事物运行的内在规律。”
“灵蝶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占卜院内，一个面容苍老的灵蝶沉默许久，陡然发出一声喟然长叹。
“这个名叫元一的刀螳族小家伙，所思所想往往大有深意，说出的话语经常能够让我陷入深思。”
另一个苍老灵蝶闭着眼睛，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讨论交流之中。
“我还记得最开始他刚来的时候，主母陛下跟我们说起这个小家伙，大家还都不敢相信，现在最终的结果却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惊诧。”
“让他成为大占卜师一事，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
“同意。”
“同意。”
“我也同意……”
卫韬从占卜院出来，回想起刚才的议事会，不由得再次感慨这种社会体系的奇妙之处。
不管是普通占卜师还是大占卜师，竟然都没有任何私心，也没有任何派系。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整个灵蝶一族的发展壮大。
对他晋级大占卜师的审验考量，也的确是基于此项考虑，没有掺杂哪怕一星半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把玩着手中一块有些破旧，却明显给人厚重沉淀感觉的令牌。
这便是大占卜师的身份象征。
也就意味着在主城之内，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站到了外族所能达到的最高点。
除去族内至高无上的灵蝶主母，以及主母的亲生女儿外，就算和许多灵蝶的贵族比起来，他光凭身份都已经可以受到相当尊重的对待。
甚至只要他愿意，心中生出了什么特别的念头，还可以将大量犹如精灵的灵蝶少女收入房中，任凭予取予求都不会有谁多说什么。
不过卫韬对此并无任何想法。
他只是一个过客，有着明确的计划目标需要完成。
路途中遇到的一切景物，不管它们有多么瑰丽奇妙，于他而言都只是过眼云烟，不应该为之驻足留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卫韬进入占卜院高层。
灵绮也在他的指点下，开始了进一步的合纵连横。
所掌控的资源也随之大幅扩充。
然后尽数被投入到修行之中。
带动实力层次不断向上攀升。
而在这一过程中，卫韬也是获益匪浅。
对他来说，灵绮已经成为了最好的参照物。
通过对她的观察，再加上大量翻阅占卜院内收藏的古籍，让他在灵意汇聚上面有了新的突破。
并且在此基础上，顺利将三才杀镰推升到了破限十九段的高度层次，才再次出现了增长停滞。
卫韬打开状态栏，目光落在功法界面。
名称：三才杀镰。
进度：两百九十。
状态：登峰造极。
描述：以天地灵意为引，感悟杀伐真意而成。
“杀伐真意。”
他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在昏黄灯火照耀下，犹如死神镰刀的巨大节肢闪烁着森寒光芒。
悄无声息间，似乎有震慑心魄的低沉咆哮，在意识深处直接响起。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天生万物以育人，人无一物可报天，杀伐一道，岁中凶神，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室内温度骤然降低。
仿佛连灯芯火焰都要冻结。
卫韬便在此时睁开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凝聚的杀机悄然散去，橘黄火苗噗噗跳动，就像是在释放刚刚被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按照藏剑阁的说法，我现在的剑道修为，应该已经超越玄境，触碰到了鬼神明明、自思自量的剑仙境界。
虽然只是刚刚触碰到这一层次的边缘，但带来的提升却是相当明显，只可惜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能让我试剑。”
一念及此，他缓缓转头，目光似乎透过重重阻隔，朝着灵蝶主城中央的宏伟宫殿望去。
“其他灵意聚集之地，都已经感受不到威胁的存在，但对于灵蝶主母所在的那座大殿，却还是给我带来了若隐若现的压力，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出，又通过宫殿尖顶笼罩了整个主城。
不管是提升前还是提升后，从那座宫殿感受到的压迫都是若有似无，模模糊糊，就说明那里的水还比较深，也有些混，或许要等到再次提升之后，才能真正看清。”
“除此之外，达到破限十九段后，我似乎听到了萦绕虚空不去的低吼。”
“纵然过去了不知多少岁月，竟然还能对精神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当真是出乎了我最初的预料。”
“这样看来，想要探查母神寂灭之地，还需要更进一步提升实力层次，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卫韬叹了口气，伸手去拿置于桌上的茶盏。
结果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杯盖，便听到哗啦啦一声脆响。
整套茶具，点心拼盘，连同下方桌面，化作洋洋洒洒的齑粉掉落下去。
紧接着，咔咔脆响连成一片。
屋内所有家具摆设，不管是木质还是金属，都开始了崩解破碎，刹那间将整个房间变得一片狼藉。
油灯同样碎裂一地，火苗迅速铺开，很快将整个房屋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