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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却见榻上被铁环锁着的男子,衣衫半褪,赤露处的肌肤上尽是斑斑指痕、细若流线,粉藻其姿,瞧着那两个侍人面红耳赤,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孟清禾披了薄衫,来到内廷一处汤泉,顺着石阶踏足而下,身体沉入一派温润之中,荡起小圈涟漪。

皇城内仅一处活水汤浴,乃是大燕开国时高祖命匠掘地三尺而出,后又疏通甬道,排入外围护城河,以保池汤清澈。

以往有资格来此沐浴的需要圣上首肯赐浴,傅翊登基后,废了好些规矩,其中一则便是这处汤泉。

西凉军饷一事耗空了近八成国库,为开源节流,削减各宫用度,这处汤泉成了各宫小主们惯常沐浴之所。

月上中天,蝉噪稀疏,这个时辰当是阖宫上下只留有值守的宫人。

孟清禾背倚石壁,轻舒一口气,有值守的女婢递来绢帕皂角替她擦洗香肩,水面浮波映出皎皎月影,空洞冷寂。

“你们姐弟当真如出一辙,一个锁着太傅,一个囚着国师。”

细碎的水声淌过玉臂,烟雾缭绕处,款款走出一道英挺的女影来。

绫华长发高束,发间只一根盘凤金簪,静影沉璧,光艳逼人。

孟清禾垂眸,似是早已知晓她会在此,眸中并无半分波澜。

“殿下既有称帝之心,又何须在意手足之情,太子仁德有余而气魄不足,恕清禾直言,难服众矣。”

绫华淡笑不语,此番入宫扯了谢殊作幌一路倒也算作顺利,近年来她虽居于京都,可那八百食邑封地却在岭南,这些年她卸去钗环,着戎装操军队,为的就是傅翊如今座下的位置。

“有容将军坐镇京都,本宫尚无三分把握。”

宫人将一尊清酒放入浮木托盘之上,曲水流觞,辗转至二人跟前。

孟清禾拿了一盏,绫华复又取过一盏,两人对月共饮起来。

“殿下又何须忧心,阿弟他被迫御极已是下下之策,只要殿下助我除去容景衍,禅位诏书就在太极殿的牌匾之下。”

绫华眸光微敛,触及孟清禾皓如凝脂雪脯上,掩于水下的斑斑红痕之际,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要他的一颗真心难于登天,你又何必执着如斯。”

回想起自己被父皇变相驱逐出皇宫时,那温润如玉的身姿,甚至吝啬于回首多看一眼,绫华心如死灰,亦或者江山持重,两权相较取其轻,舍去儿女私情,乃为君者的第一步棋。

绫华公主府下面首无数,个个皆是风流恣意、郎绝独艳。少时晦涩藏拙的恋慕之情,于现在的她而言,不过尔尔。

傅明筝贵为长公主,绝不是那种第一眼美人,细看是眉宇上的别样英气同周身流露出的威压,又是像极了先帝,她脸颊并不如平常女儿家细尖,大眼浓眉,下颌略方,独一双眼神采奕奕,叫人过目不忘。

“大厦千间,夜眠八尺,良田万顷,日食一升。这些非我所求,我只求海清河晏,朝堂清明。”

绫华将金樽玉酒一饮而尽,称谓拿捏亦变得亲和不少。

孟清禾嘴角略弯,如今容景衍回朝途中先是向朝接连发难,听闻此行还前往了一趟凉州,专门慰问了一番先太子,凡此种种行迹,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她尚且不知这其中是否有谢殊手笔,但经这几日二人不约而同的种种行迹,很难不让人产生某些猜忌。

怎地会这般巧,谢殊刚在一侧暗示傅翊用天家皇女笼络臣心,那方容景衍即刻请旨赐婚谢家嫡女。

“公主志向高远,清禾望尘莫及,心下感动,也想助殿下一点绵薄之力。”

启开浮木托盘中层暗纽,一折封密黄笺藏于其中,上头‘吾儿沉煜亲启’旋即映入眼帘。

绫华揭开外封,看了眼里头字里行间所言云云,都道谍司内擅以假乱真,今日一见果真不俗。

容家一门忠烈,盛名常再,若不能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还真想不出当朝世家权贵,何人能出其右。

孟清禾以手支颐,半伏在汤池旁打磨好的石壁上,垂眼看着泉池中被一双芊芊素手搅碎的月影,敛眉俏然。

“不知这份薄礼,可和殿下心意?不妨同清禾交个朋友,他日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你今夜到底是来交朋友的,还是来向本宫示威的?”

绫华望着她那对漂亮的蝴蝶骨下的一片斑驳青紫,眼眸微挑,她如今与谢殊既有夫妻之名,那夫妻之实的云雨残迹亦是不足为奇。

只她今日坦然顶着一身齿痕淤青,深夜前来赴自己的约,其间用心若要深较起来,当真如稚童一般。

“那殿下如今对清砚,是否还存有恋慕之情?”

绫华听罢不由噗嗤一笑,她门下面首众多,上至官宦勋贵,下至小生戏子,不过情窦初开时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何以值得她留恋至今?

“你这般绛唇映日、瑰姿艳逸,不叫他睁眼看看当真心无哀怨?男人即便耽于美色亦在情理之中,谢太傅身有傲骨,再如此拘着怕是会适得其反。”

孟清禾承了舒贵妃的沉鱼落雁之貌,眉宇间的三分清艳浮翠流丹,这样的姝颜丽色,即便放眼整条朱雀大街,都少有男人能拒绝其红华曼理。

“若你改日这疯魔的偏执劲头过了,本宫邀你入府,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那是圣人才会做出的事,你我肉骨凡胎皆不可免俗。”

孟清禾指尖轻动了动,神情恹恹,对此无甚兴趣,绫华男儿心性志在问鼎天下,那些面首恐多是慕着权势而来,又或其中亦有持真心相待的男子,蒙蔽在一众心悦者中,乱花渐欲,终免不得辜负一腔深情。

她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公主日理万机,清禾就不叨扰您沐浴了,容将军的婚事,劳殿下费心。”

水声骤响,荡起一圈清漪,孟清禾裹了软绸掩身,自水中接过宫人递上的帕子轻拭干了身体,伏身微行了一礼,披了薄衫匆匆远去,不多时便融于夜色之中。

绫华仍坐在汤池内闭目养神,随侍宫人用玉瓢舀了一汤热泉浇在她微微泛红的肌肤上,顿觉神明气清,周身舒畅无比。

“今日来前赴我汤泉之会者众多,还是谢夫人带来的礼物甚得吾心,难得回宫,借宫中汤泉解乏,还真是一桩美事。”

轻抚着自己在水中呆太久而发皱的肌肤,绫华只手掩胸起身,正欲上岸离去,倏尔身后传来一道娇颤的女声,紧接着是重物沉入池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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