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禾披着墨发将自己拢在黑色大氅内,这个时辰更深露重,府中仆从早已歇下,值守的小厮顾及着她的身份,并不会多加阻止什么。
“夫君昔日说过叫妾身好好拿捏嫡庶之别,如今这番思虑,可贴合清砚的心意?”
孟清禾露出一个清浅无邪的笑来,若非她歪头的动作过于讥讽,谢殊确实难以看出是在变相膈应自己。
她永远知道如何算计人心,仅孟清禾方才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便浇灭了谢殊内里烧起的怒火。
“不贴合!过去是我的不是,其中缘由……无需再用孟锦芙加以试探了,你在谢府的地位毋庸置疑,只要你不离开,什么都依你!”
谢殊话锋一转,跳过了即将到唇边的解释,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当初顺水推舟娶了她亦是未尝不可,可他那时的前路本就艰难,谢铮衡迟迟不提他的亲事不是没有顾忌。
谢相膝下仅谢殊这么一个儿子,为了更好的操控他为自己办事,压根就未曾考虑过让他像平常人一般活到娶妻生子的年岁。
护不住的东西,他从没有置于身侧的习惯。
孟锦芙喘息声听得人面红耳赤,她极为痛苦的蜷起身子,发髻散乱,朱钗零零散散的落了满地!
“清砚,你当晓得我要的不是这些,谢府主母的地位与我而言,不过尔尔!”
孟清禾倏尔上前凑近谢殊的耳廓,轻声呢喃道。
第85章、尘封
谢殊顺势折过她的纤白的玉手,一抹冰凉渗入肌骨,喰咬着他的掌心。
“你在此站了多久?”
他眉心微蹙,强按着她的柔细的腕骨放入怀中取暖。
地上不时传来暧昧氤氲之声,相比于最初的矜娇隐忍更多添了几分放荡婉转。孟锦芙大口吐露着芳喘,背抵在廊柱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嫡姐也看到了,谢大人清风傲骨,刚正不阿,堪称当世典范!”
孟清禾徐徐蹲下身,不动声色的将手从谢殊的衣带中抽出,褪下身上的大氅覆在她身上,遮去那即将外露的一点春光。
孟锦芙竭力维持着残存的一点神志,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朝着孟清禾投去怨毒的目光。
“孟清禾,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抢了你的主母之位么?”
声嘶沙哑间的女音娇颤的近乎难以成调,孟锦芙面颊颧骨处泛起的红晕一直牵连到眼尾,混沌的眸光时不时瞥向一旁的谢殊,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誓要在谢殊面前撕开卑贱庶妹的虚伪嘴脸。
孟清禾轻哂,蹲下身子偏过头,从上至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朵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富贵娇花。
“往昔将我送到庄子上的是嫡姐与母亲,若是早些时候冯氏不在意谢殊是个瞎子,又何须费尽心机的去钻那圣旨的空子,用我这个庶女来替嫁?”
“说到底捧高踩低皆是人的天性,不过分一杯羹也是要凭本事的,既然嫡姐如此在意嫡庶之别,那今日我便亲自从夫君口中捋捋,究竟何为嫡庶之别。”
谢殊被问的一时语塞,心知孟清禾又在借机给自己寻不快,脸色立时沉下不少,不欲再陪着她胡搅蛮缠,却在转身间隙,腰间攀附上一双藕臂,幽冽的香氛弥漫鼻尖,那是她独有的味道。
孟清禾将下巴抵靠在男人肩窝处,坠马髻旁侧留出的些许墨发擦过谢殊的颈侧,霎时拨散了他心头初起的阴翳。
“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夫君胸口伤势未愈,不宜动怒。”
葱白的指尖点叩在他的伤患处打着圈儿,孟清禾知晓谢殊伤口难愈的体质,这么折腾他也不是头一回了。
“若我届时要了你嫡姐,瑜娘又当如何?”
谢殊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将孟清禾拥进怀里,一件厚长的大氅紧裹住两人,他说这话时带了两分世家贵公子的轻荡,薄唇磨着耳际,吐出的白气扑在她卷翘的长睫上,朦胧了原有的视线。
“不如何——”
孟清禾别过头去,闪躲着锁骨间的酥麻难捱,她没有看‘活舆图’膈应自己的兴趣,否则也不会亲自前来用这般拙劣,叫他一眼看破的手段重演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