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琰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一偏头就看到身侧的少女察觉自己退让的幅度太大,当即就懊恼地就抬起了头。
抬起的脸上,脸色如花多娇媚,远山黛眉轻轻皱起,眸光水润润地,让人一睹便是神思翩然。
萧廷琰当下动作就是一滞,凤眸眯了眯,看向的竟不是美人面,而是美人的袖口。
周身便闪过一丝危险气息,可还来不及扑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廷琰便站定了身子,对着两臂开外的萧振玉道:“……皇兄如何?”
萧振玉心里一突,心知避无可避,于是就道:“皇叔来的不巧,父皇刚刚用了药,先下已经睡去了。”
“睡去了?”
金玉之声响起,语调还拖的长长的。
萧振玉闭了闭眼,正待要说什么时,却看原先立在当下的人影忽地动了。
抬头看向那销金帐幔,眉目沉沉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便朗笑出声:“看来是皇兄不想见本王啊,那本王就不在讨嫌了,这就走了。”
嘴里说要走,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动也不动,只拿眼悠悠地瞅着。
此时殿内静悄悄地,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纱帐里传来一声:“……玉儿,那人走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室内之人听清,萧振玉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头皮发紧,她咬了咬唇,抬头看了看前方的青年动了,转身一甩袍角就走。
足音没入波丝绒地毯里,悄无声息。
萧振玉头皮发紧,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在原地呆立了半晌,见帐内没了声息,遂告退退出了正殿。
刚出了太极宫,被外面的一吹,萧振玉只觉得灵台清明,方才的窒息之感好了许多。
太极宫的地势高,风也利,她低头一看,发觉笼罩在云雾里的层层宫阙被她踩在脚下。
只见雾气映着楼台,琼楼玉宇隐隐约约,翘角飞檐朦朦胧胧。
身后的殿门吱呀呀地又合上了,萧振玉回望一眼,只觉得那朱红色怎么看都觉得腐朽刺眼。
想起方才的惊魂。
方才父皇附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有人要害我!
想到这里萧振玉只觉得毛骨悚然,在联想到方才父皇面对那萧廷琰时的戒备,心知这其中定时有问题。
这萧廷琰难道真是狼子野心?
亿起那张脸,萧振玉觉得bā • jiǔ不离十,因着那人既有手段和又有心计,蛰伏着许多年不就是为这有朝一日能君临天下万人之上?
手里的小纸团早已被汗濡湿,萧振玉不由得后悔,后悔不过一时的心软,就被卷入了这诡秘乱象之中,往后更是不能行差踏错了吧。被迫要背负那些沉重的秘密,被迫地踏上这条诡秘的路上。
注定安稳不了,可身在后宫,身在这权利的漩涡,那还能全身而退,安然度日呢?
萧振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欲转身踏上回廊,可不期然地竟在朱红色廊柱下看到了一个人影。
穿着月白色斓衫,负手而立。
不是那誉王萧廷琰又是谁呢?
萧振玉只看了一眼后,当下眉头就是一皱,心下为难,却不知这人等在这里却是为何,只是她要出这太极殿,而他正挡在她的必经之道上,如此以来必将狭路相逢。
于是萧振玉将心一横,索性不看那人,只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当作没看见就是了。
萧振玉只恨不得肋下生翼,飞出这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