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没觉得魏衡这是故意的,他们之间没感情,她知,他也知。
她自认了解魏衡,这男人虽然体弱,也君子,可何尝不是有自己的骄傲?
林晚勒马放缓了速度:“难受?头晕,恶心?”
魏衡低低的应:“嗯。”
“那我走慢点。”林晚没怀疑,只以为他是第一次骑马不适应。
毕竟他身体不好。
“嗯。”魏衡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可此时他若是否认,她定会知晓他方才是故意的,魏衡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知道。
阳光明媚,四野铺金,马儿踢踏,竟像是一首悠然的田园奏歌,叫人懒洋洋的,竟有一种,想就此天荒地老的冲动。
只这终归是美梦。
马儿走得再慢也终归有尽头。
他们才走到山阴下,便见对面韩江骑马而来,魏衡瞬间支起了身子,仿佛方才那无耻之徒不是自己一般。
韩江来到跟前,讶异的看着对面两人,若不是自家公子的下巴还压出了一道红痕,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见。
公子这是——
魏衡轻咳一声:“找好地方了吗?”
对上自家公子黑梭梭的眼睛,韩江背脊一寒,忙收回目光:“找到了。”
没多久,后面的马车和马匹全都追上,随着韩江去了选好的地方。
因着有马车和马匹,还有妇孺,是以韩江选择的这一出休息之地并不偏僻,只稍稍往里了一些,到时候将马匹和马车是拦在外面,路过的人便难以看清他们的情况。
毕竟周家人身上大多数仍旧穿着囚衣,若是没有差役在一旁守着,便太容易叫人看出破绽了。
而要处置成华一干人等,自是不能就在这里的,因此在此处之外,韩江又另寻了一处。
只是到底还有魏衡在,韩江也不敢寻太里面的地方,但又知道此事隐秘,若是选择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好在被他发现往里走不远,面向另一个方向的山坡上,竟有一个山洞,他便大喜,进去检查发现并无野物,又稍稍收拾了一回,便出来了,这不正要回去便遇到了林晚和魏衡。
因此到了地方之后,林晚先让韩江和周景明提着成华和他的副手一起去山洞,而后携着魏衡带着周复礼前去山洞。
魏衡身份是最高的,周家没了定西候,周景文兄弟又未长成,因此话事人便成了周复礼。
剩下余人俱都留守原地,一是看着车内那些差役,不要让他们闹出动静被人发现,二来是若有甚危险,可通风报信。
等林晚和魏衡周复礼三人抵达山洞,便由周景明守着山洞口,韩江在里面听命。
山洞昏暗潮湿,不过韩江燃了火把,倒也可见。
韩江还找来一块大石头,拍干净又拿了垫子垫上,让魏衡坐下。
林晚站在魏衡身旁,周复礼看向魏衡:“公子以为,现下这些人当如何处置?”
现如今他们周家跟魏衡是彻底的绑在了一起,以周复礼这些日子对魏衡的观察来说,他是愿意率领周家彻底的投向魏衡的。
魏衡君子又大度,明知道林晚和周景明之间有不妥,也并未横加指责。
他又并非软弱可欺,当日遭遇袭击,面对那么多人的刺杀,他临危不惧,后来周家的金疮药出了问题,他也没有犹豫的将手里的金疮药给了他们。
而今日成华等人对他们周家出手,他也没有坐视不管。
他有一个上位者让人心甘情愿追随的品质。
但他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谁都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当然,如果他能跟林晚生下儿子,那对于他们周家来说,便也没有甚可以犹豫的。
以前不用想。
周家上下对被太子无辜牵扯进局心有怨怼,且林晚心中牵挂周景明,没与魏衡做真夫妻。
可如今周复礼早就已经想明白,从来都不是太子牵累他们,而是皇子亦或者是其他谁人想要灭他们定西侯府。
他们和太子可谓难兄难弟。
谁也别怪谁。
现如今林晚决定和周景明断绝,周复礼虽然为侄子遗憾,却又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林晚愿意跟太子成为真夫妻,他们一定能生下孩子,只要她生下太子的儿子,他们就有希望。
是以周复礼对魏衡的态度有了变化,开始以魏衡为首。
魏衡眼底略过一道暗光,掩口轻咳一声道:“先问问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周复礼明了,目光便落在成华身上。
他抬脚将成华嘴里的杂草团取出,成华一口啐到他脸上,断断续续的骂道:“你们这些逆贼叛党!我劝你们立马放了我们,否则的话朝廷绝不会放过你们。”
周复礼直接一口踩在他伤口上,冷声问:“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成华疼得脸色发白,脸狰狞,“我是朝廷派来的,无人指使。”
“若是无人指使,你如何会这般迫不及待的对我们出手?”周复礼才不会相信他的话:“我劝你乖乖说出来,尚可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