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只见青石长街上刀光一闪。
一条银色光线,从右侧的茶楼,划到左侧药房的房顶上,在街面留下一串血珠。
位于银线之间的程九江,在无忧符的冲击下往后倒飞回来,但带着虎爪的一条胳膊,却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啊”
惨叫声中,吴清婉和两位师伯急急停步,表情满是惊愕;显然没料到,能把他们逼得无路可走的程九江,竟然一个照面,就丢了一条胳膊!
左凌泉眼神同样震惊,因为这一刀快到他都没怎么看清。
几人同时看向药房的屋顶,却见上面多了个鹰钩鼻男子。
男子身着儒衫,手持两把银色弯刀,雪亮刀锋之上,挂着几滴血珠,眼神平淡盯着他们。
程九江连退数步,来到岳恒身前才敢停下,脸色紫青捂住喷血的断臂,眼神惊恐地盯着上方。
连程九江都不是对手,岳恒等人自不用说,都是拔出了佩剑,如临大敌。
左凌泉手持长剑,盯着屋顶男子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凝滞,提防着对方下次出手。
长街之上,气氛刹那跌至冰点!
几人停步不过几息,粉色毒雾便从身上盖了过去,好在在场都是灵谷境左右的修士,体内自成周天,短时间还不会受影响。
岳恒知道几人不是对手,趁着对方尚未动手,咬牙问道:
“阁下是何方神圣?可是我栖凰谷有得罪之处?”
屋顶上的男子,倒持这两把弯月似的的弯刀,声音平淡:
“八宝天尊许元魁,你们以后的国师。”
岳恒等人听见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遭受重创的程九江,则是敢怒不敢言地道:
“阁下要当国师,直说便是,我等又拦不住,为何不闻不问出手伤人?”
许元魁倒持着弯刀,扫视聚在一起的五人:
“大丹朝就你们几个有些道行,我没心思提防几个反骨,自是得全杀了。”
程九江自知不敌,咬了咬牙:“我等没有冒犯的意思,还请阁下手下留情,大不了我等自行离境,把大丹朝给阁下让出来。”
吴清婉眉梢紧蹙,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声质问:
“京城的凶兽,是你驱使的?”
许元魁并未回答,从房顶上跃下,站在了长街中心,眼神微冷:
“问够了没有?”
程九江咽了口唾沫,转身就往栖凰镇外逃遁,只可惜没跑出几步,又退了回来。
踏踏踏
后方传来脚步声。
左凌泉不敢把目光从弯刀男子身上移开,只能扭转佩剑,以剑身反光看了下后方,却见后方毒雾中,出现了三道人影一个光头持虎爪的壮汉,两个穿着法袍的中年人。
三人中的长者,收起手中的香囊,粉色雾气便不再增加,顺着风往栖凰谷内部飘去。
随着毒雾移开,阳光再次洒下,偌大的栖凰镇,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人影,连远处的柳林内,都倒下不少栖凰谷弟子。整个栖凰镇陷入死寂,除开在场双方,便再无一个能站着的人……——
第九十章雏凤鸣
天空飘过残云,遮挡了东方的晨曦,寂静无声的城郊小镇,光线随之暗淡了下来。
吕明周和蓝英身负重伤,在毒雾的作用下昏死在地;程九江断掉右臂,失去大半战力;尚且完好的栖凰谷四人,背对背注视着前后四名修士。
左凌泉等人看似人多势众,但数量并不能弥补质量的差距。
许元魁说只要岳平阳不在,自己孤身一人就能踏平栖凰谷,可不是玩笑话。
许元魁曾经是九宗之一掩月林的弟子,哪怕被逐出师门,所学艺业可还在身上;自身又在野修之间摸爬滚打近甲子,无论所修功法、身体底子,还是搏杀经验,都比大丹朝的杂门修士高太多。
整个大丹朝,许元魁只忌惮一个惊露台出身的岳平阳,程九江之流,哪怕和他同境,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吴清婉只是稍一打量,便知晓今天凶多吉少,毒雾吹进了柳林,栖凰谷的弟子短时间过不来,即便过来了也没用面前这个许元魁,要杀光他们,可能只需要几个呼吸的功夫,根本没有时间驰援。
白发苍苍的岳恒,持剑看着后方三人,沉声道:
“怎么办?”
程九江失去一臂,哪怕不想死,此时也已经心如死灰,开口道:
“只有四人,我们五个分开逃,总能跑出去一两个。”
抱团都不一定能打过许元魁,当前情况下,这是唯一的对策。
五人不再言语,谨慎盯着前后,寻找脱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