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居然心急,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大殿下命自己送来醒酒汤,那些侍卫放自己进来后……自己竟然觉得是那些侍卫疏忽大意!
侍妾一想到平时自己靠近书房一点,都会被侍卫大声呵斥驱赶离开,今天怎么就糊涂了……
她抖得如同筛子,不停地趴在地上磕头求情:“大殿下饶命,大殿下饶命……”
凌贺之冷笑起来:“本殿下可不敢饶你的命,私看大理寺的公务信件,你想要做什么呢?”
“其次我与老师为陛下效命,忙于公务实事,却莫名被污蔑有悖伦常,背后指使你之人是何居心?”
“把她给我拖下去!”
侍卫们听命做事,将那绿衣侍妾敲晕之后拖拽下去。
与此同时,那几位大理寺的官吏冲大殿下拱手行礼。
做主的大人叹了口气:“此事涉及到大理寺的一些要务,吾等会将此事如实禀告于陛下。”
凌贺之抬手:“我与诸位大人一同进宫面圣,只是贺之酒气浓厚,还请大人们稍等片刻,待我换身衣物。”
大理寺的人没有异议。
他们先去待客厅等候。
而刚才还在大放阙词的公公,他此刻见状也连忙讪讪地跟着一道离开。
公公回头看了一眼凌贺之。
那玄衣男人手替长剑,目光如炬,手腕轻转,好似下一刻便要动手shā • rén。
公公唇色发青哆嗦,脖颈发凉,连忙快走着离开。
待一切的外人离开后,凌贺之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交给侍卫:“挂在墙上。”
凌贺之看着明蓝蕴披着单薄的斗篷,侧身喊了在书房院外候着的福康进来。
福康小声地抬头看他,问:“大殿下何事?”
凌贺之蹙眉:“谁叫你告诉老师的?你为老师找的斗篷太单薄了一些。”
明蓝蕴也皱起了眉头:“我未曾听你说过这计划,以为你是被贼人陷害。”
凌贺之垂眸看她,声音喑哑:“老师担心我啊……”
此刻,有侍卫为凌贺之拿来厚实的斗篷,又说:“主子,已经备好洗漱的热水。”
明蓝蕴见状,微微欠身行礼:“既然如此,本君便先告辞了。”
明蓝蕴转身,突然被人扯住衣袖。
随后一件带雪貂毛领的斗篷落在自己身上。
男人双手捏着绑带,为她轻轻地系着斗篷,第一次没有绑好,他便又解开后再仔细绑了一次。
明蓝蕴一怔,柔软的毛领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她看着面前的反派垂着眼帘动作温柔,修长但因为长期握长枪而有茧子的手指捏着柔软的布料不甚熟悉地绑着结。
明蓝蕴正要皱起眉头和向后退却时,突然一旁的福康冒头说话:“大殿下,要不会打结就奴才来吧。”
凌贺之先看了明蓝蕴的眼神,有些窘迫地嗯了一声。
明蓝蕴被福康这么一打岔,也没再说话。
末了,明蓝蕴和福康对他说:“既然要入宫面圣,那便不叨扰殿下了。”
师徒二人先行离开。
明蓝蕴走到书房院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他:“大殿下,你应当是用两种特殊的墨水,先行写下一些不当言论,诓骗侍妾上当揭发你。而后第一种墨水消失,第二种墨水显示成大理寺的公文。”
明蓝蕴并未细细研究此事。
沈括的古今秘苑中提及到蔓荆子、龙骨、南粉、百草露等物研磨成粉末,可以消字迹。
凌贺之直言不讳:“老师所言不假,不过是铅粉笔,只是那侍妾过于慌张,未曾细看。不过她细看了也无用,事到如今没人会信她了。”
明蓝蕴嗯了一声:“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这个。”
明蓝蕴凝视他:“那本君可否知道第一次你写的是什么?”
为什么那侍妾会胡说那样的话?
凌贺之微微挑眉:“她胡说八道罢了,老师不必在意。”
实则是那些话没脸说出来。
他做了一次糊涂事情,写了一些糊涂话,若是叫老师知道,恐怕策君鞭抽断了都抽不断他的痴心妄想。
明蓝蕴沉吟之后,未曾再说些什么,行礼后告辞离开。
明蓝蕴行至憬王府门口,解开斗篷交于护送二人出来的贴身侍卫:“还请交还给大殿下。”
侍卫接下了斗篷:“是。”
二人在回去的马车上,福康有些困顿,靠在窗棂上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