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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擦拭的动作一顿,秦安蠕动几下嘴,抬眼望向她,“我只想让娘亲在地下安稳清净。”

沉沉与她对视良久,魏知壑终究冲拂笠轻轻抬手。

拂笠刚一松开,惊恐的秦决就捂着肩膀落荒而逃。

“殿下为我鸣不平,我真的很感动。”见他面容逐渐干净,秦安缩回手,认真说道,“可是往后,不要用这种法子了,可好?”

她的一只手还紧紧握着自己手腕,温暖柔软,魏知壑勉强压下反驳,一人走向坟前。出乎人意料的,他恭敬燃香叩拜,一副肃容。随后回到秦安面前,他突然开口道:“方才若是我不出手,他定会弄伤你。”

“他辱我娘亲,被他弄伤我也要揍他。”秦安回想起他方才说的话,还是满脸怒容,只恨自己推他的时候还不够用力。

魏知壑闻言眨了眨眼,竟伸出指尖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他的动作轻缓柔和,眼神却有几分迷离。

微凉的指尖拂去她面上的灰尘,顺着鼻尖停留在唇畔,秦安红了脸,单手捏紧袖口。

无意识的摩挲两下,他骤然收回手,定定看向秦安道:“两日后宫中中秋宴,你与我同去。”

茫然愣了片刻,不及秦安反应,就被他拉着手腕离开。秦安远远回头看了一眼,娘亲坟前的香烟袅袅,像是送他们远去的手。低头一笑,秦安突然缩回手腕,轻轻握住他的小指。

眼眸陡然一滞,魏知壑喉头滚动,却也什么都没说。

此后两日,秦安却不常与他说过话了。魏知壑自回来便将自己关在屋中,不知写些什么。而她却为宫宴紧张不已,每日反复记忆宫中的一些规矩,生怕自己闯祸。到了宫宴当天,她又为梳妆发起了愁。

仅有的衣物铺了满床,也挑不出一件能出席时穿的,纠结的站在床前,秦安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退缩之意。

“笃笃”

正在此时,却传来了敲门声,原是拂笠抱着一件衣裙而来,“秦小姐,这是殿下之前为您备的裙子。”

立马惊喜一笑,由青荷接过来展开,朱槿芙蓉绣金裙在阳光中熠熠生辉,明媚夺目的漂亮。秦安抚摸着上面的刺绣,眼中满是欣喜。方才心中的迟疑荡然无存,满心都是欢喜。

拂笠见状便知道她满意,含笑道:“衣裙送到,小人便不打扰秦小姐了,殿下还有事。”

秦安道了谢送他离开。回到魏知壑身边,拂笠收了笑意,正色道:“殿下,已经送去了。”

“嗯。”低应一声,魏知壑从怀中拿出两封信给他,“宫宴上,你伺机将这两封信送出去。”

忙小心收好,拂笠犹豫再三,还是看着他的脸色道:“殿下当真想好了?此次宫宴,本该是您重回尊位的时机。”

低眉掩下他的思绪,魏知壑并不回答,直到枝头上最后留下的一片叶子砸下来,他才款步而动。枯叶被踩成碎末,喀嚓的叫喊着,碾落进泥中。

第22章、赴宴

站在衣镜前,秦安左右转两圈,裙角的金绣闪动浮光,煞为好看。

“小姐可真美,只是这件裙子,似乎稍微短了一点。”拉拉衣摆,青荷道。

秦安低头看去,不甚在意道:“又不是量身做的,有些不合适也正常,看起来还好。”

这倒也是,青荷打量着她的面容,今日难得施以薄粉,涂上口脂,更衬出小姐的天香国色。只是发髻间空落落的,寡淡的银簪根本压不住这身衣裙。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青荷匆忙取来一只木盒,将里面的发簪插进她发中,这才满意一笑。

秦安尚且没有看清楚,伸手摸摸,只觉那支发簪上满是珠宝。“这是?”

“上次去取药,那位公子给的发簪。幸亏小姐收下了,很是相配。”

秦安闻言却皱起眉,正抬手打算取下来,门口却传来魏知壑的声音。

“秦安,你好了吗?”

“来啦。”赶忙前去打开房门,秦安猛一抬头,在看清楚他后怔住。玉冠束发,将他俊雅的面容全部露出来,石青色竹叶纹纹阔袖襕衫,也衬出他几分温雅气质。唯独那双眼睛,总还冷的,仿若戒备着什么。

而魏知壑此刻也在细细打量她,在箱子中看到这件裙子,他便想要留给她。芙蓉纹绣也不敌她动人,魏知壑突然想起那日她来到自己门前,满地落叶的寡淡秋景中,唯独她一抹亮色。不易察觉的笑了笑,他看向她的发簪道:“你这嵌珠花蝶纹簪倒是精巧。”

回神红脸一笑,秦安问:“殿下觉得好看?”

“嗯。”目光落在她面上,魏知壑低应一声。眸色微暗,他突然再一次问道:“秦安,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留在我身边吗?”

心情陡然一沉,秦安仰头望着他,一丝不安弥漫在心中。轻轻抿唇,她终究什么也没问,只对他点头道;“会。”

魏知壑只觉得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腕便走。方一出了门,却不想候着一辆银丝镶纹青盖马车。御者在一旁行礼道:“见过三皇子,陛下亲命车架相迎。”

马车之后,还跟着随行仪仗人等,站满了整条街道。周边百姓们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皇室威严,头一次明晃晃显露在秦安面前。一个早就清楚的事实,秦安这次有了鲜明的认识。

她如今亲昵相偎的男子,本该是天下储君。秦安下意识的攥紧了魏知壑的袖子。

魏知壑却冷淡的看了眼仪仗,低头哂笑,不知想了什么。随后自然的避开宫女,带着秦安上前,搀扶她上了马车。

车架缓缓而动,平稳至极。拂笠跟在外面,青荷留在家中,心思转了一圈,秦安终于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魏知壑,犹豫再三没有开口。

“怎么?”反倒是魏知壑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睁眼问道。

秦安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声道:“我好像方才意识到,我是要与你去皇宫赴宴的。今日我第一次见识这些,原来殿下往日里这般气派。”

“这算什么气派。”魏知壑耐着性子同她说,“若真是皇太子规格出行祀享或纳妃,,当乘金辂,由骑马卫队、步行卫队、车队共成仪仗,人数可达近两百。今日徒有执扇者,却连执旗擎伞之人都无。”

讷讷听着他说,秦安却连想象那般场面都做不到,只笑笑坐回去。

见她不像是有兴致的样子,魏知壑也没有继续讲的念头,转而道:“其实那般出巡的机会也不多,就像我说的,纳妃时才会乘坐金辂。许久前秦茹还吵闹过,说她往后也想乘坐。”

“是吗。”秦安低低应了一声,搅动着手指想,若是她,一定不是自己现在这般忐忑不安的样子吧。

睨了她片刻,魏知壑捻动指尖,又道:“可惜,你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手指猛然蜷紧,鲜红的胭脂盖住了她苍白的面色,秦安勉强笑笑。只见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便也后靠在车壁上,眼前依稀浮现出嫡妹明媚动人的样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车外传来沸沸人声。秦安好奇的掀开车帘一角看去,执戟着甲的禁军立在朱红的宫墙前,不少身着朝服的官员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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