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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就像是等着他这一声似的,车夫立马长长“吁”了一声。

魏知壑收拢袖口,就要下车去,却又被人抓住了手腕,转头冲秦安挑眉,“怎么?”

“殿下……”耳边女子的哭喊还在纠缠,秦安欲言又止。

嗤笑着推开她的手,魏知壑捏好锥刀,只落下一句,“发善心,就要有代价。”而后就跳下马车,飞身朝那女子而去。秦安也在此时才看清,原来驾车的是位老者。

担忧的拉开车帘,秦安的视线一直紧随着他。

魏知壑站定后,先将衣衫凌乱的姑娘拉到了一旁,随后不知与那些追赶的壮年人们说了什么。那几人一脸凶相,还试图从魏知壑身后将那个姑娘带过来,突然一个年轻些的男子直接向魏知壑挥动锄头。

吓得秦安惊呼一声,攥紧了青布。

身躯往旁一压,魏知壑轻易躲开,怒色乍起。锥刀出袖,径直朝着几人的脖颈而去。他身形流畅,即便是在几人的围攻中也能游刃有余,迅速用脚踢开他们手中的武器,随后锥刀轻轻一划,便有血液喷涌而出。

动作腾转间,依稀让秦安看到了当初那个救下她的少年郎。

秦安再定睛一看,所有人便都倒了地,魏知壑正走在前面带那个姑娘过来。不敢去看那血腥的惨状,秦安惊魂甫定的迎上前,“黎丘,没事吧?”

目光一凝,魏知壑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紧张的脸上,眼波浮动。直到许久之后,嘴角才浅浅有几分笑意,“无事。”

“多谢公子、小姐搭救。”被救来姑娘噗通一声跪下来,含泪叩首。

秦安忙想要去扶她,却被魏知壑拽住了手臂,他头都不抬道:“危机已经没了,她暂时也不会有危险,我们还要赶路。安安,善心也要适可而止。”

明了他说的是对的,秦安无奈看了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人,她如今衣领都被扯坏,只好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给她。“姑娘,你不如赶在关城门前进京城去吧,若有冤屈,那里也是能帮到你的地方。”

“小姐救命啊。”女子却抬起头来,纵然如今狼狈的满脸泥土,也能看出她一副好姿色,“我本是鸣鹤山下村子里的人,被狠心的恶嫂卖到了这里,纵然我去京城告官,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更何况,现在那家人都被公子杀死了,官爷问起,我又当如何答?”

她哭得声声哀戚,让秦安也想起自己的艰难岁月,面带不忍的牵住魏知壑的袖子轻轻恳求。

魏知壑却细细眯着眼,居高临下的注视泪如雨下的姑娘。她方才可是说到了点上,若是有人追问起杀死那几人的是谁,她会不会泄露自己的行踪?更重要的是,她说她是鸣鹤山的人,一时间,魏知壑心中杀心大起。

可突然掌心被柔柔握住。

“黎丘,既然救了,总不能放任她又陷入困境。”秦安仰着头说道。

按捺着心底的戾气,魏知壑拂开秦安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秦安却知他这算是默认,忙欣喜一笑,扶着那姑娘也上了马车。因为多出一个人,马车上一时逼仄,秦安察觉到他皱起的眉,咬牙与他坐在一旁,将那姑娘隔在了距他远些的地方。

娇躯相贴,魏知壑才暗自面色稍霁,手臂一伸就揽住了她的腰。

察觉到了自己腰侧的抚弄,秦安庆幸如今夜幕已至,让对面的姑娘看不出异常。无奈的避了避,却被他扣得更紧,只好任由他动作。似是要转移注意力,秦安对那姑娘道:“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

“回小姐,贱名李蝶。我如今,想回家去。”李蝶说话时还有些抽噎,“家中有恶嫂,可更有我老迈的母亲。我惟恐她刁难我老娘,必须得回去照顾娘。自此之后,我必要改自己软弱的性子,与那嫂子争个高下。”

说到气愤处,李蝶更是攥紧了拳头,音调也高了起来。而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怪我,不该说这些污了小姐与公子的耳。”

“鸣鹤山上有一棵百年老杏,结出果子用来酿酒最是味美,算算也快到最新一批果酒酿好的时间了,明日到了定要一饱口福。”魏知壑却突然开口。

恰逢车帘被风吹开一道缝,明亮的月光在李蝶脸上闪过,只见她奇怪的偏头,“山上有百年老杏?不对啊,不是只有几棵大梅树嘛,也不知有没有百年。您说的好酒倒是有,但是用粮食酿的。”

“是嘛,那应当是我记错了。”魏知壑垂眸,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就摩挲着秦安的腰侧不语。

也不知又行了多远,秦安觉得腿有些发麻之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公子,前方是个小镇,可要停下来休息?”车夫问道。

“好。”

耳边人声渐多,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前,车夫先赶着马去喂。秦安扶着李蝶跟在魏知壑的身后,方一进去,热情的小二就凑了过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要两间上房,再备些饭菜送来。”魏知壑将碎银丢给小二,吩咐道。

察觉到大堂的人,纷纷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侧的李蝶身上,秦安替她又拢一下披风,低声道:“我先带她去安置。”

随着小二上了楼,秦安推门进屋,让小二打来一盆水来给李蝶净面,自己则去取了一件她能穿的衣服。等秦安再回来的时候,李蝶已经洗干净了脸,屋内烛火明亮,秦安一时盯着她愣住。

“多谢小姐。”从她手中拿过衣服,李蝶道完谢就见她一脸思索的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脸问,“小姐怎么这样看着我?”

发觉自己目光有些无礼,秦安忙笑笑道:“只是觉得李姑娘好生面善,简直像是哪里见过似的。”

“真有此事?”欣喜的挽住她的手,李蝶的一双凤眼在等下格外好看,“那我就腆着脸,说一句与小姐有缘。”

温和的牵着她,不及秦安再说些什么,外面的门突然被敲响。

“安安,好了吗?”

快速环视一圈周围不再缺少什么,秦安拍拍她,嘱咐她早些休息。这才打开门,就见魏知壑等在外面。

目光若有若无的往里瞟了一眼,魏知壑拽住她的手腕便进了相邻的另一间,将她抵在门上,魏知壑低头问:“你便是对谁都心善?”

“她只是个可怜的弱女子。”秦安背紧贴门,轻声道。目光低垂,却发现他的衣角被扯出一个三寸长的口子,想来是打斗之时弄的。

“她是个无辜姑娘,那我皇兄呢?”魏知壑却又问,迫使秦安对视,像是要看到她心底似的。可她永远眼神澄澈,仿若一丝秘密也不会藏,魏知壑缓缓抚过她的眼皮。

无声叹一口气,秦安也不懂他为何总是这般介怀二皇子,只道:“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似笑非笑的勾着唇,魏知壑又退后一步,拉着她朝床而去。“刚刚不是还叫我的字?早些歇息吧。”

未及秦安反应过来,她就被塞进了被中,“殿下!”

魏知壑只看了她一眼,自己也脱下外跑躺在了外侧,随后就闭上眼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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