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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即便是性命此刻被别人抓在了手里,魏知易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淡下几分,他甚至向不远处的秦茹都微微点头,示意她先离开。就剩下了他们两人,魏知易偏着头看他,“三弟刚被恩赦,不是该人逢喜事倍觉高兴吗,怎的苦大仇深来找我的麻烦?”

“你是怎么知道的?”魏知壑没兴趣与他虚与委蛇,眼神寒凉。

手指摸着腰间的香囊,魏知易笑意不达眼底,“你猜?”

锥刀瞬间又往深处刺了刺,魏知易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细口,血珠顺着锥刀染上魏知壑的手指。

“你看,明明你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要我亲口说出来?”魏知易也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笑得眉眼弯弯,仿若他们正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情,“既然如此,皇兄当然该满足你,告诉我一切的,就是你的枕边人,被你带在身边的……啊!”

锥刀划动,割破了魏知易的手腕,也阻断了他的话。面色惨白的捂着手腕,魏知易看着自己流出的鲜血,脸上的温柔笑容荡然无存。

眼睛都不眨的再次举起刀,魏知壑再次对准他的脖子,“我再问你一次,是谁?”

“呵。”魏知易嘲讽地看着他,“就算你杀了我,就能改变秦安背叛你的真相吗?”说着一顿,魏知易弯着腰开始大笑,“我的好弟弟,你现在都会自欺欺人了?”

久违的凉意从心底漫出来,魏知壑平静的听着他的狂笑,手下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从宫宴上他与秦安站在一起的身影,一直到后来自己与秦安的相处,每一幅画面都在自己面前闪过。

暗自往一边躲了躲,魏知易明知他发起疯来很可能什么都不顾,可还是不舍得放过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我说过了,你命中带煞,不会有任何人真心待你。你的母妃,秦安都是如此。你给她们带来的都只有痛苦,却妄想能够得到她们的陪伴。”

包裹着寒冰的目光深深盯住他,魏知壑不知何时也弄伤了自己的手,血液落下,像是要带走他的一丝活气。秦安的笑脸在他心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中一幕幕消散,只留下了她平静疏离的目光,以及躲避着自己触碰的模样。

魏知壑提着刀,却觉得自己的胸口先被剖开,呼吸一下都带着疼。茫然无措散去后,就只剩下了滔天的愤怒。

“皇位你夺不去,秦安更留不住!”魏知易背在身后的手摸到了一把剪刀,他心下一横,直接朝魏知壑扔了过来,随即转身就打算夺门而逃。魏知壑已经被刺激疯了,他可打不过。

剪刀旋转而来,可魏知壑躲都没躲,反而跨步朝魏知易而去。锋利的剪刀刺进他的胳膊,他只是闷哼一声,便抓住了魏知易。用力时,血水不断冒出来,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袖。

血染的衣领与他莹白的面容相接,恍如青鬼入世。魏知易看透他眼底的疯魔,心中也开始发怵。就当他都想要高喊人来救命的时候,魏知壑却只是拽下了他腰间的香囊。

几滴血水粘到了香囊上面,魏知壑下意识的想要擦去,血污却越抹越多。动作僵住,他看着被弄脏的看不出原样的香囊,魏知壑突然诡异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他在魏知易轻微的颤抖中,收回锥刀。

他再没有看魏知易一眼,就直接转身开门离去。那半身猩红血水的样子,吓呆了门口的众人。

魏知易也靠着梁柱才没有跌倒在地,捂着自己的手腕,虚弱的笑着让秦茹带他去包扎。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眼中闪过狠色。

——

今日虽说是为青荷买药,可秦安却还是先绕去了一趟布店,最后千挑万选出天青色的料子。秦安抱着布匹,心中琢磨着具体应该怎么裁剪。

因着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秦安陪着青荷买好药后就不敢耽搁,想趁他回来之前将布藏好。飞速回了府,他们果真还不在,秦安估摸着时间,打算先将布展开画几道。

抚摸着掌下的轻和布料,秦安想象做好衣服后他穿上的模样,免不得低头笑笑。

“小姐,你这是打着我的旗号在乎他呢,我可要难过了。”放下手中的药包,青荷望着她那个样子,由不得打趣。

带羞瞪她一眼,秦安没回答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拂笠的声音。

“殿下,冷静啊!”

心中一惊,秦安看着铺开的布,慌乱之下抱着布藏入被子中。刚一盖住被子,身后响起魏知壑冷淡的声音。

“你在藏什么?”

讪笑着转过头来,秦安视线落在他面上,猛然楞住。他身上的衣服,一半被染红,冲天的血腥味闯入她的鼻子,就像是那大殿中一样。秦安脸上血色尽失,手指害怕的抖动起来。

目光移到了她颤抖的手上,魏知壑压根将青荷的阻拦不妨在眼里,随手一挥就将她推倒了一边。缓缓向秦安走去,他面色平静,甚至勾着唇笑,“安安,你都背着我,做过些什么?”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安想要往后缩,却被他攥住了手腕,他指尖的温度如同寒冰,让秦安磕磕绊绊的打着寒战。

“你在怕我。”轻缓的叹了一下,魏知壑眸子定定的望着她,浮现出不解的神情,“你怎么能怕我呢?你又怎么能背叛我呢?”

血腥味不断涌上来,秦安惶恐的半张着嘴,不停摇头低喃,“我没有。”

极轻的笑笑,魏知壑突然越过她拉开被子,看清了下面藏着的布匹。天青色的布料,此刻却化成了一颗小小的火种,将魏知壑压抑的愤怒全部点燃。他一把将布匹拿出来,狠狠扔在地上。

“殿下,这是小姐要为你做衣服的布料啊!”青荷狼狈的站起来喊道。

拂笠最清楚魏知壑此刻的状况,上前紧紧拉住青荷,生怕她惹来祸事。

“做衣服?”魏知壑头都不回,伸手接下秦安掉落的泪珠。泪水在他掌心化开,与血融在一处。“是给我做,还是为别人?亦或者,是像那香囊般传递什么消息?”

泪水模糊了视线,秦安却抓住了他的后一句话,“殿下在说什么消息?”

转身向拂笠看了一眼,他便拖着青荷离开。就剩下了他们两人,魏知壑坐了下来,平视着秦安的眼睛。心中一阵一阵的钝痛,魏知壑伸手,不顾她的躲避就要为她擦去眼泪。

直到手上的血也和着她的泪抹在了她的脸上,就像是那个香囊一般。

“安安,先生写给我的名单泄露了,魏知易全知道了。”

即便屏着呼吸,血腥味也能从她的骨头渗进去,秦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听着他的话,她瞬间停下了所有害怕的颤抖,心中被另一个荒诞的推论占满。

所以殿下现在发怒,是因为觉得她泄的密。

“你是从什么时候为他做事的呢?是在宫宴上明白我的利用后吧。”魏知壑自顾自的呢喃,“绣纹可传信,这就是你告知他的方式吧?”

急忙摇着头,秦安捏紧他的手指,“不是的,我没有做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魏知壑眼中满是讽刺,“这份名单,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接触过。郑道长倒是魏知易的人,但被我斩断手筋拔去舌头,他怎么传递消息?”

原来这才是郑道长的真实身份,秦安错愕的看着他,低声喃喃,“那也有别人泄露的可能,客栈中的什么人,或者是车夫,再或者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人。”

魏知壑却只是冷冷看着她,并不接话。

他认定了是自己,秦安终于认清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原以为,这些日的相处与付出,就算不盼着有什么回报,就算他本性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她至少也能算是他荣辱与共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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