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色劲装的青年上场,乌发竖起一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面容俊美,神色冷然,有着某种跟宿问清很像的气质,缓缓从剑鞘里拔出了长剑。
柳妄渊好奇:“谁啊?”
“沈江,我师弟。”宿问清轻声:“于七年来离开门派历练,一直杳无音信,师父还以为他遭遇了不测,但长明灯不灭,说明他安然无恙,只是不管怎么做都联系不到他。”
“怕是困在了什么秘境中。”柳妄渊盯着沈江微一眯眼:“化神中期。”
宿问清心中一惊:“这么快?”
沈江离开宗门时不过化神前期,越是往后就越是艰难,前期突破中期宿问清都用了二百年,沈江回来便是中期,只有一种可能性——他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大机缘。
执法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大有恶气得出的气势。
沈江只是一剑,剑光漫天令人眼花缭乱,然后化繁为简,凝聚成一个点,跟百刀门新秀的狂刀碰在一起,下一秒,对方口喷鲜血,直接飞出场外。
“好!”执法长老一声咆哮,天岚派弟子跟着沸腾,tā • mā • de,之前真是憋屈死了!
沈江在这种欢呼雀跃中不为所动,他淡定收回本命剑,然后抬头望向宿问清应该在的位置。
忘渊帝心中警铃大作,凑到某人耳畔:“这位不会对你也有意思吧?”
宿问清眨眨眼,“嗯?”
第三十三章着什么急!
沈江自金丹至元婴的三百年间,一直是跟在宿问清身边的,在宿问清印象中这孩子心性端正,毅力十足,就是跟白冷砚有些不合,两人虽然都不表现在明面上,可一旦白冷砚在的场合,沈江一个不善言辞的人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沈江喜欢自己?不,宿问清暗自摇头,回答柳妄渊:“这孩子,多的是崇拜我。”
所以才说,沈江身上有一种跟宿问清很像的气质。
换做旁人当着自己的面说一句“崇拜”什么的,柳妄渊肯定嗤之以鼻,世人利往利来,对你殷勤说到底不过有所求罢了,可这句话乍一下从问清仙君口中出来,忘渊帝竟然难得的无从反驳。
沈江一个化神期就足以震慑很多人,更别说修为如此扎实,有时候同境界的人都有可能被吊着打,究其原因在于修为虚浮,只是强行拔高了境界,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再对上元婴后期的周可为,沈江不知为何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忽然涌现战意,涌动的灵气将四周吹得飞沙走石,唯独他站着的地方平静无波,青年缓缓拔出长剑,剑身似铁,有小片小片斑驳的痕迹,恍如铁锈一般,却散发着十分古朴的气息,周再生见状忽然坐直身子,一双眼彻底成了吊三角,板正而狠厉。
执法长老跟周再生同境界,他能看出来的执法长老自然也能看出来,虚虚捋了把不怎么长的胡子,执法长老笑道:“哎呀,小辈们比武,看看就行,瀛洲岛主何必动怒呢?”
如何不动怒?世人惋惜问清仙君,可这种惋惜在强大的野心支配下只能说稍纵即逝,今日高台上空着的这个座位,于天岚派而言是如鲠在喉,但是于其它门派而言却是高悬于顶的利剑终于消散,天岚派坐拥第一修真大派近千年,是不是该换个人来?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沈江。
周可为稍微一个灵力试探就知道不是沈江的对手,但输人不输阵,他微一拱手:“请。”
沈江对谁都客气,唯独不愿意搭理他,钟声一响,沈江提剑便上,身形快如鬼魅,与此同时剑意在四周张开屏障,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无穷,密密麻麻朝周可为袭去,每一道都凛冽而充斥着杀意,周可为心里一惊,沈江来真的?!
剑意炫目夺人,恍如九天银河奔腾而下,窒息感汹涌而来,修为差点儿的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山河雪霁!是山河雪霁!问清仙君自创的剑法山河雪霁!”
话音刚落,周可为凌空一口血,飞出了擂台。
沈江冷冷注视着仍旧呕血的周可为,这下一抱拳,声音冷得跟石头似的:“承让!”
“好!好啊!”执法长老感同身受地痛快,场上就只剩下他猖狂的笑声。竖子怎敢!执法长老一想到周可为跟白冷砚的那些苟且之事就暴躁不已,他周可为跟问清的婚事,是周再生当年拉着脸来天岚派求的!是它瀛洲仙岛高攀,别搞错了位置!
宿问清安静看着,心头一阵酸涩暖意,沈江用“山河雪霁”打败周可为,是在为自己出气。
“没白疼。”柳妄渊接了一句,对沈江不由得高看两眼,理所应当地想着宿问清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指点沈江一二,这人前程无量。
“嗯。”宿问清应道,然后在心里附和,没白疼。
沈江稍作休息,下场之际看了眼站在白燕山身边的白冷砚,大有今日白冷砚在场,甭管是不是同门,都一并给他锤进地里的架势。
白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