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心头微跳,转瞬间猜到了程静荷正在议亲的人,是五皇子。怪不得昭礼县主突然和她提起程静荷。因为昭礼县主看见五皇子召见她,昭礼县主以为五皇子召她过去是询问程静荷相关的事情……
寒酥重新回席坐下,程家大夫人关切地望过来:“五殿下召你什么事情?”
寒酥探出舅母眼中的打探和紧张,她温柔笑着:“尚未来得及说话,五殿下因旁的要事走了。”
“哦哦。”程家大夫人点头,“皇家人可得好好敬着,不可得罪。”
“是。”寒酥应声。
她抬眸,望向枝头。枝头那一撮积雪慢慢融化,融进红梅花蕊之中时,一阵风吹来,挨过寒雪的红梅轻易地被连根拔起,打着旋儿地飘落,消失在寒酥的视线里。
坠茵落溷,也不知将是怎样的机遇。
耳畔的喧嚣热闹声渐远,寒酥缓缓垂眸。她想,她已经猜到程家突然急切想要她搬回去的原因了。
五皇子匆匆离去,是因为小太监过来禀告,皇后动怒,责罚了许多人。
他赶到朝凤宫时,朝凤宫一片安静,完全没有小年的喜乐。他迈步进去,看见跪了一地的宫人。而皇后坐在上首,脸上怒意浓重。
宫中几位皇子唯太子和五皇子是皇后所出。与太子相比,五皇子又更孝顺些,时常将母后的喜怒记挂在心上。
“又哪个混账惹了母后?”
皇后一言不发。五皇子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禀话:“今天一早,汪贵妃被封了皇贵妃。”
五皇子了然。原是后宫的争宠。汪贵妃受宠到五皇子也有耳闻,如今又被封仅次皇后之下的皇贵妃,怪不得母后动怒。
“母后消消气。何必因这样的小事动怒,您才是大荆尊贵的皇后,地位不可动摇。”
“当然!”皇后怒言,“当年要不是我父亲出兵帮他,他怎么回京登基?”
向来顺着皇后的五皇子,却没接这话。
皇后说完自己也知失言。
当年夺嫡,她的父亲出兵出钱出权相帮当今圣上。这虽是事实,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帝王尊威,不该再旧事重提。
半晌,皇后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抱怨:“后宫让人心烦,在外也无帝王之威!那赫延王早已功高盖主,他是一点没警觉!也不怕那莽夫反了!等北齐被灭,赫延王立马成了贼子挥兵而上,他可能应对?不能!”
皇后又抱怨了许多,五皇子在一旁安慰着。
而被皇后抱怨了大半个上午的圣上,此时正满面笑意地在殿内召见封岌。封岌进宫的一切礼数,早些年就被圣上免去。此时二人对坐品茗,并不像君臣。
“这些年年节时,你总不在京中。今年难得在家,要多修养一番才是。”圣上笑着倒一杯茶水自饮,“守岁时,嘉屹也进宫来吧。”
封岌却拒绝:“除夕守岁是一家人相聚之时。陛下在宫中其乐融融,臣一外人实不该添乱。”
圣上欲言又止,片刻后改了主意。他点头:“也是。这些年你与家人聚少离多,也该和家人相聚。”
封岌颔首默然。
将要开宴时,太子几位皇子前来请圣上。封岌亦与陛下同行,往鸾阙园去。
路上,长舟寻了个机会找到封岌,低声禀告五皇子私见了寒酥之事。
封岌回头瞥了一眼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