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巾蒙罩着两个人,渗进来的光影让寒酥脸颊上的扭曲疤痕颜色显得更深些,封岌望着她脸上的疤痕,道:“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逃也好害我也好,只不许再自毁。”
两次了,他眼睁睁看着她两次自毁。绝对不能接受她的第三次自毁。
寒酥轻嗯一声,竟真的答应下来:“我怎么可能害将军?我会好好的。”
封岌望着寒酥,竟一时分不清她现在到底是清醒着的,还是醉着的。只觉得此刻的她温柔乖顺得不像她。他迟疑了片刻,再开口:“寒酥,你再不起来的话……”
“我知道。”寒酥靠过去,亲了亲封岌的唇角。芙蓉被抵的滋味儿,寒酥一直都知道。
封岌再叹了口气,又对寒酥略显无奈地低笑了一声,说:“那我只能将这当成邀约。”
当然了,他也有礼回赠。
他将罩着两个人的棉巾扯下去,两个人的视线霎时光明起来,对方的模样更加清晰地映在彼此眼中。封岌握住寒酥的腰坐起身来,又微用力一提,让寒酥站起来。
寒酥很晚才回赫延王府。她在马车上靠着封岌睡时吐了,封岌不想她这个样子回去,便将人带到了客栈,想给她整理整理,再让她清醒些,再带她回家。
可寒酥身上整理干净了,脑子也清醒了,人却乏了。不过寒酥执意要回去。出门前没有对妹妹说过不回家,她不能彻夜不归。
她踩着夜色往朝枝阁走,迎面遇见苏文瑶。
原先都是借住在府上的表姑娘,如今身边却有了变化。寒酥先客气地狱她打招呼:“四夫人。”
苏文瑶怀里抱着只猫儿,说:“这么晚才回来啊。”
“要找一找给两位公主上课用的画册,最近是忙了些。”寒酥颔首垂眸,夜色遮着她的脸。
寒酥扯到公主,苏文瑶抚了抚怀里的猫儿,没再说什么。
寒酥刚回到朝枝阁,院子里的小彩虹摇着尾巴对她叫。寒酥蹲下来捏捏它的耳朵,再起身快步往里走。
寒笙困得厉害,还在等姐姐回来。她趴在罗汉床上打瞌睡,听见小彩虹叫了,知道姐姐回家了,她立刻打起精神来,朝着门口的方向翘起唇角:“姐姐!”
“笙笙。”寒酥望着妹妹,唇畔立刻浮现笑容。不过嘴角的疼痛让她立刻收了笑。
“姐姐今天顺不顺利?”寒笙从罗汉床上跳下来,缓慢迈着步子寻声走过去。
寒酥牵起妹妹的小手,牵着她往她的寝屋走,一边走一边说:“一切都很顺利。以后笙笙不用故意等姐姐回来。”
“嗯。”寒笙甜声笑着答应。可明天、明天的明天……她依然会在家里等姐姐。
将妹妹送到床榻上安顿好,寒酥才回自己的房间。她困乏地打了个哈欠,下一刻立刻拧了眉,用指腹压了压唇角。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上次封岌给她的药,轻轻在唇角涂了一些,才换衣上榻睡下。
一夜好眠。
第二天寒酥起了个大早,今天她要进宫去。她如往日那样出门前先去给姨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