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沉默了一息,感慨道:“将军父母的感情真好。”
不远处的几个妇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忽然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笑声传过来,将愉悦也传过来。
寒酥好奇地望过来,也隐约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你就吹牛!牛吹跑了,看你家以后怎么耕地!”
“我真没吹牛,真的五次!”
一阵嘘声,带着你懂我也懂的怪异笑意。
寒酥皱眉,没太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封岌却轻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朝寒酥伸出手,道:“去溪边走走。”
寒酥也跟着站起身,却没将手递给封岌。她正扮成男子的模样,和他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两个人朝村东的小溪旁走去,一路上陆陆续续地遇到些村里的村民,个个都是一张笑脸。
落日的流光渐消,东边的青白慢慢卷来遮了大半个天幕。当最后一点日光消失不见,夜色彻底到来时,两个人到了小溪旁。
小溪潺潺,水流欢快地流淌着。
寒酥立在小溪旁,看星河的影子掉进潺动的水面上,随着水波而晃淌。水不可倒流,时光不可倒退,一切都在往前走。
寒酥握了握自己的小臂,轻嗅沾了小溪甜味的夏日夜风拂面。
封岌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在寒酥的身上,寒酥回头望向他,他正垂着眼睛给她整理外衣肩上的褶痕,他说:“当心着凉。”
他给寒酥整理完外衣,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下滑,落在寒酥的腰侧,寒酥顺势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封岌的手便落在了寒酥的后腰,将人拥在怀里。寒酥抬起小臂,手心搭在他的肩臂之上,后腰稍向后退。纤细的身子勾勒出婀娜的曲线。
两个人面对面相拥相望,却下半身紧贴。
凉爽的风吹拂着,时不时将寒酥的鬓边的一点碎发吹拂到面颊。
气氛正佳,亲吻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可是封岌却在刚刚俯身一点时,迟疑了。
寒酥笑起来,说:“将军可别勉强,省得又被扎。”
封岌感慨,她脸上贴的胡子确实扫兴。重复时还能有不管不顾的热情,今日再看她脸上的胡子,确实有些吻不下去。
蜜唇在眼前,偏偏荆棘相拦。
封岌俯身,将额头贴一贴寒酥的眉心,仍旧舍不得她的甘柔,他伸手去捏寒酥的脸,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嘟一下。”
寒酥的嘴巴可不是自己嘟起来的,而是封岌捏成的。他如愿含住了寒酥的唇,轻轻吮又啮一下。
寒酥推开他:“别闹,别叫村子里的人瞧见。”
她在封岌的怀里转过身去,后脊贴在他的胸膛。她眯起眼睛来,望着眼前流淌的水面上映出的星河。
她有一点不敢去看此刻的封岌。
她怕自己生出不该有的不舍。
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又熄灭,时辰不早了,寒酥也跟着封岌往回走。
刚回去,长舟又捧上来许多文件。
封岌在书案后坐下,对寒酥道:“你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