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何为端方君子何为顶天立地何为尊重信任?是不是他太纵着她?因为太在意,希望她欢喜,尽量尊重她的决定。同时骄傲让封岌永远不会去勉强寒酥,他要寒酥满心欢喜地接受他。
其他人点头。既然已经找不到封岌的身影,他们先赶回去坐镇,再等着封岌回来。
“这都快天亮了,将军怎么还不回来?”叶南皱眉。
云帆累得像死狗一样趴在马背上,他对长舟这话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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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应该锁着她,用他强硬的方式牢牢锁住她!纵她恨他怨他永不真心接受他,至少……她会平安。
寒酥陷入沉眠,昏迷中身上也是疼的,这种疼痛让她知道自己没有死。她想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谁将她救走。
其他几个人走过来,遥遥望去,皆松了口气。
你心目中的将军?
“是将军!是将军回来了!”云帆笑起来。
乌鸦鸦整齐划一的大军跟随在封岌身后,踏出河彰城。
片刻后,肖子林道:“先将将军出城的事情瞒下来。”
可是她睁不开眼睛,耳朵也听不见声音。她好似被困在一个雾蒙蒙的狭小地方,除了疼痛失去了六感。就连残留的意识也不能够多思,只要一凝神就会头痛欲裂。
“长舟,你也像肖子林这么认为?”云帆转过头去问长舟。
长舟没有回答他。云帆瞧见长舟遥望着前方。云帆顺着长舟的视线转头,眯起眼睛来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可终究不是那一日的溪流与星月。他身边,也不再有她。
寒酥再一次睁开眼睛,她看见那道青色的身影踉跄着快步朝她奔过来。
云帆快步走到城墙前,双手撑在墙柱上,伸长了脖子望去。
可有些东西悄无声息中变得不一样了。
“若有那么一日寒酥宁愿自尽也不愿连累大局战事!将天下大业子民安康放在心中第一位才是我心中的将军!”
城墙之上,长舟、肖子林等人焦急地望着远方。
天光乍亮之时,天地被一道白光撕破一道口子,降落的凉白光芒下,逐渐出现一道影子。那个小小的影子越来越大,逐渐能够分辨出是一道纵马疾奔的身影。
可是,这是对的吗?
时间一日接着一日过去,夏日的雨渐渐变冷。
村长当初腾出来给他住的院子重新住了人,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陷入美梦,完全不知道有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家门。
天光大亮,封岌马蹄踏破黎明,闯进城门。肖子林、叶南等心腹部下带兵相迎,准备出城。
阵阵凉风拂面。明日的炎夏的凉风,却带着割心的寒。
封岌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长舟将长刀捧递于他。
她再一次陷入昏迷。
秋天到了。
不多时,肖子林和叶南也追了来,得知封岌早已经追不到,几个人都皱起眉犯了难。
为什么要允她离开京城?
寒酥在昏迷中仍旧惦记着河彰城的百姓,不知道救兵到底有没有赶到……
云帆问:“军队已经整理完备,一会儿将军还不回来怎么办?要是让北齐人知道咱们将军不见了,这这……”
十七年从军生涯,从至亲之人的惨死,再到身边人一个个地牺牲,他甚至对自己的战亡也有准备,曾笑谈葬身疆场才是一代将帅最好的下场。
封岌慢慢抬起眼睛,透过拂动柳条的缝隙仰望着天幕中的残月。他漆沉深邃的眼底有血色泛滥。
行军打仗,主帅向来是重中之重,将军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城,是埋隐患。
后来,寒酥一日中有意识的时间多了些。她开始能听见些声音,那些声音好似隔着千山万水,能够听见却又听不清。
黎明前的黑暗之后,东方悄悄划出一道鱼肚白,黎明将至。
封岌带兵赶至溪萝州,几乎没有多停留,继续率兵北上。曾经雷厉风行运兵如神的赫延王,仍旧那般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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