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众多博士都露出呆滞的神色,陛下的意思是?
委婉夺了公子寒和公子扶苏的参政权吗?
是因为之前的太子之争吗?
众多博士纷纷掩面,谁敢看皇帝的瓜。
聪明的已经开始跑了,蠢笨些地努力用衣袖挡住耳朵,躲在布帘后,全当自己隐身人。
“父皇!我在少府还有事要……”
“这,父皇……九原那边。”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始说自己还有多少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今日,即可去学室。”
公子扶苏和公子寒见嬴政表情坚决,渐渐的,他们脸上也闪烁着震惊、诧异的神色。
嬴政目光冷冽地落在扶苏和寒身上,眼底没有一丝动摇:“大秦,少了谁都能运转。做人做事,先修心,明智,懂取舍。你们还差得远,阿婴……”
原本看戏的张婴猛地一颤,这能有他什么事?
“哎!”
他声音甜甜地应道,同时比了比小爪爪的指尖,力求以最萌角度才抬头眨巴眨巴眼睛,“仲父,我在呢!”
“他们与你一同学习。”
嬴政看着张婴,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字道,“倘若考试时,你排名最末,便再不得动用任何墨家物件。”
“啊!为何呀!”
张婴瞳孔地震,他没想到嬴政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秦朝工具真的很落后,很多东西稍微改改,比如躺椅、炒锅等等,日子就能过得更舒服,他能甘心看着?
“不为何。”
张婴闻言那是万万不肯,摇头道:“仲父!这,阿兄他们都学过,是大人。这对阿婴不公平。”
“呵,公平?”
嬴政稍作思索,“年龄没法改,但……我也给你一份公平。”
张婴:?
只见嬴政招了招手,候在一旁安静如鸡的赵文小碎步过来。
“现如今是用何启蒙书?”
赵文眉峰一动:“启蒙书?《史籀篇》?”
“还是这本?”嬴政皱眉。
“……”
张婴能看见赵文眼角抽了抽,但很快补充:“回陛下,齐鲁之地还有一些书籍,但多巫蛊之词,臣恐不适用。”
“嗯。”
嬴政微微颌首,道:“改制文字,书同文,是以李廷尉为主,以奉常胡毋敬,御史程邈,还有赵高三人为副。①
几人皆天下书法大家。
你去告知他们,既然文字已出,尽快编撰新的启蒙之书,好教化天下。”
赵文愣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重新弄出来几本新教材?
是为了张婴吗?
赵文真的对张婴的受宠程度服气。
他拱手道:“陛下明断。”
嬴政扭头看向张婴:“都未学过,公平否?”
“……”
张婴控制不住地想翻白眼了。
这公平个屁呀!
若他是个真的小娃娃,只怕是被坑得不要不要的,陛下心大大的黑!
但张婴这下是不敢作声了。
太狠了啊!
为了不让他继续搞墨家,利用“不公平”借题发挥,直接命令大臣编辑出几本教辅材料。人干事?
秦朝文武百官那么多,想想就……
先缓缓,不能撞枪口上。
……
公子扶苏见状若有所思,看来父皇早就来了,也听到了与三弟的对话。
不过一次性将他们从局中摘出来,是否另有深意,会不会也是另类的保护。
但……
公子扶苏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命他与不足三岁的稚子共同学习,同台竞技,何尝不是另类的惩罚。
“就,我,就为他?”
公子寒看看扶苏,又看看张婴,满脸不解。
公子寒不光不解还透着委屈,他就是想来过来呛一下声,提升下自己名望,怎么却反损失一个实权职位。
大兄,你该支棱起来啊!
小公子,你被督促读书,为何要连累我?
我没有伤害你们任何人。
“不止墨家,你从何处学来的商贾手段。”
嬴政表情不善地看向张婴,“让你去学室好好念书,你不肯,偏天天呆在田埂上研究农具,如今还喜欢银钱。又是墨家之道,又是商贾之事。”
说到这里,嬴政真有些不解。
他送出去的工匠、粟米、布匹,难道不够用?
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你赚钱,所为何事?”
张婴一愣。
赚钱还要为何事?这不是正常人的安全感吗?
但他看嬴政神色不渝,仿佛一只稍微加点压力就会爆炸的气球。
张婴脑海中电光雷闪,猛地蹦出一个经典的典故。
只见小儿坦然地抬手,扯住嬴政的衣袖,理直气壮地说道。
“仲父,我是想赚金钱。”
嬴政眼眸危险地眯起来:“嗯?”
“我喜仲父!想,贮金屋,藏仲父。”
嬴政:……
“噗嗤。”
公子寒与公子扶苏僵着表情。
应当说,博士学馆所有活人都保持着一张面瘫脸。
也不知是谁憋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