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句不太好听的形容词,感觉坐在那儿的壮士全是□□青年。
张婴下意识地走向韩信,低声道:“要不给你换个酒肆?”
“无妨。”韩信一眼便看出张婴在担忧什么,失笑道,“他们是墨家子弟。”
张婴一听是爱好和平的组织便松了口气,又拍拍韩信的胳膊,转身向咸阳宫跑去。
时不待我!
这个任务早一点完成,早一点增加寿命值,早一点安心啊!
……
……
咸阳宫
嬴政一人dú • lì廊下。
耳畔传来赵杰汇报咸阳六国余孽动态的声音。
当听到咸阳有官吏打听《jìn • shū》的事,以及有人偷偷调查长安乡被抓时,嬴政冷笑一声:“终是露出马脚。凡是打听马蹬、《jìn • shū》和今年夏末巡游的,全调查一遍。”
“奴领命。”
顿了顿,赵杰又佩服地开口道,“陛下令奴去搜集舆论,果然如陛下所言,六国余孽在乡村村落宣扬天下苦秦,暴秦律法严苛等言论,实在是可笑。”
赵杰这话说得很真挚,他对六国余孽这种行为很不齿。
战国能有什么好日子,到处打仗,天天死人,好不容易在大秦的统治下才能安稳活着。
“哈,看来这一回又沾了阿婴的福气。”
嬴政单手扶着面前的木栏,回想起张婴之前说的“黄巾义士”的故事,他对赵杰道,“绝不能姑息这些反秦舆论。必须严查。”
赵杰道:“唯。”
嬴政想了一会,又道,“王绾最近有松口收下胡亥做弟子吗?”
赵杰道:“并未。”
“……看来王丞相请辞之事没有缓转的余地。罢了,若他是去长安乡做个富贵家翁也好。”
嬴政脸上透着一分伤感,然后又看向赵杰,“胡亥可还在坚持?”
“这……”
赵杰犹豫几分,才开口道,“胡亥公子近日常去李廷尉府邸。”
嬴政的脸色沉下来,这胡亥,前几日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成功拜师,不过才几日便彻底放弃。多半是看王丞相要辞官了就有了别的心思。
人走茶凉啊。
嬴政心情越发不好,他冷哼一声道:“王丞相还不屑要胡亥这样的弟子。也就阿婴能入他的眼。”
赵杰听得头皮发麻,谁敢评价皇帝的后辈,他立刻装作没听见。
嬴政又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赵杰。你说我暂时不将阿婴认回来,让他在宫外闯荡这一步,走得好吗?”
赵杰是宫内唯一一个知晓张婴身份的人。
他闻言,心头一紧,他对任何张婴的话题都是万分谨慎。
“婴公子虽身在宫外,但武有蒙家、有西南学室,文有博士学宫,有长公子盯着。老奴想不出比陛下更妥帖的法子了。”
“但博士学宫非稷下学宫,蒙家也并未多关照阿婴,连个尉裨将都没给阿婴安排。”
赵杰听到这嘴角一抽,替蒙家喊冤。
蒙家自从认下张婴,对张婴可以说掏心掏肺的话,问题是张婴这边没时间,不光要在西南学室读书,一三五在长安乡,二四六被召去皇宫,偶尔空出一日还会被王家人邀请走。
蒙家能在这种情况下杀出重围,做到每七日与张婴聚餐一到两次,已经相当用心了。
但
赵杰不敢说,只能跪下来认罪:“是老奴无能,还未抓住胆敢谋算婴公子的幕后主使,让婴公子不能尽早认祖归宗。”
“不,这与你无关、”
嬴政双目幽深地看向回廊远方,若没有做秦二世而亡的梦,即便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阿婴是扶苏的儿子”,但他依旧会公布阿婴孙子辈的身份。
但只要想到那个梦境,他都会心生疑惑,不管是哪一位公子上位。
自幼在宫内被悉心教育,被夫子们高度评价的公子们,搞出“秦二世而亡”的结局。
而出生贫寒,没受过正规教育,却机灵爱笑,研发出豆腐、踏锥、红薯和火箭的张婴。
这两者对比一下,嬴政甚至联想到了自己。
出生赵国,被周围人排挤,一路咬牙坚持,最后成功统一六国。而曾经与他交好的高高在上的太子丹,嘲讽他的赵国贵族们,却一一死在历史的车轮中不见踪影。
宫内的教育真的比宫外好?
宫内真的合适张婴吗?
他犹豫了。
嬴政轻轻叹了口气,道:“赵文,等扶苏从百越回来,你与他说一声秋收后出发去琅琊郡等我,做好三冠礼的准备。”
赵杰瞳孔微微一缩,秦朝二十岁有一次及冠礼。
扶苏年满二十岁时,正在九原带兵孤军深入羌族打仗,所以并未赶回咸阳进行加冠仪式。
之后嬴政又进行了登基大典,六项改革宣布,以及去大陇西的第一次巡游,诸事繁多,扶苏公子的加冠仪式便这么一年年拖下来。
可以说,部分支持公子寒的官吏,未尝不是因为嬴政忽视扶苏的加冠仪式而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但今天,嬴政居然说要进行三冠礼。
三冠礼会赐剑,赐权,具有极为明确的政治意义。
不是太子胜似太子啊!
赵杰道:“唯!”
……
恰在这时,赵文忽然小迈步跑过来,还未完全靠近,便拱手道:“陛下,婴小郎君求见。”
“哦?”
嬴政微微一愣,话还没说,身体便不自觉地向着宫殿走,“人在哪?”
“我在这儿呢,仲父!”
伴随着清澈的呼唤,嬴政便看见一个三头身从不远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等到了眼前,嬴政看见对方手里还捧着一个鲜艳的花环,肉乎乎的脸抬起来,两眼满是璀璨的星光,“仲父!特意为你准备的,特别配仲父,好看!”
嬴政陡然沉默。
不光他沉默,赵杰和赵文的嘴角不约而同地微微抽搐。
小郎君,你送东西好歹也走走心,还什么特意为你准备的!这花是贡品,只有咸阳宫内的布置如齐国风情的御花园里才有!摆明是临时采摘编织的,尤其这花瓣上的露珠都没被甩干。
“仲父?”张婴歪了下脑袋,又伸出手,“红花好看!”
“嗯。”
嬴政沉默了会,还是将张婴单手抱起来,任由对方将有些润的花环戴在的头上,漫不经心道,“过来可有事?”
“有事啊!”
嬴政脚步一顿,居然还真有事?
他瞥向张婴,低声道:“何事?”
“仲父,仲父!你能带我去巡游吗?”张婴自信满满道。
嬴政毫不犹豫道:“不行!”
张婴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瞅着嬴政,道:“为何?仲父?我为何不能去?”
“车途劳累。”
“仲父我不怕。我身体非常的健康,你就让我跟着一起去……”
然而张婴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严肃地打断道:“不可!”
“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