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郎官此言差矣。”
典客不慌不忙地看向张苍,“百越一地三熟,粮食、玉石又颇受咸阳喜爱,如今如俯首称臣,有五十万大秦大军驻守,又新开辟暗月港口作商贸税收,岂可再说为荒蛮之地,今非昔比啊。”
张苍忽然“哈”了一声,阴阳怪气地笑了声,鼓掌道:“说得真对!听闻前些日子,寒公子从羌族谈判归来,带回来了十多车给大秦的朝贡之礼。
像寒公子这样擅长与外族打交道的人,应该更适合去百越。”
典客表情一僵,轻咳一声,道:“臣不知寒公子,不敢妄自举荐。”
“哦。那你很知扶苏公子?”
张苍咄咄逼人,“还是有别的心思?”
典客脸色沉下来,道:“张郎官,勿要血口喷人!”
……
扶苏放下笔,看着情绪越来越冒火的大臣,若有所思。
他轻轻敲了下桌子,道:“我与三弟前往何处任命,不必揣度,自有父皇任命。”
典客和张苍表情同时一僵,纷纷拱手道:“唯。”
扶苏看向其他朝臣道:“南有百越归整,北有匈奴袭击,诸事繁琐,还请诸位心思放在政务上,戒骄戒躁。”
众朝臣们神色一凛,纷纷拱手道:“唯。”
……
夜明星稀,朝臣们陆续离开。
徒留扶苏一人还在殿内整理朝臣们刚刚新写的奏章。
百越之地的事,秦越交易引起的贵族冲突,以及鲁豫之地的土地兼并引起的土匪、野人激增的问题。
朝臣们已经尽力给出解决方案,但扶苏依旧觉得不够好。
数个时辰后,烛火渐渐变得暗淡。
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见扶苏还未休息,忍不住道:“长公子,卯时了。休息可好?”
扶苏摇了摇头,捏了捏眉心,露出一抹苦笑道:“我刚在长榻上躺了会,辗转反侧睡不安稳,重新坐在案桌前,反而心情舒畅些。”
内侍道:“长公子,奴这就为你送上养神汤。”
“不必。”扶苏捏了捏眉心,“也无用。”
他并非是身体不适。
世人只知道扶苏温文尔雅,被赞有古之君子,但实际上,扶苏的这一份温和,不争不抢的平淡,是建立在对自身强大的自信上。
简单来说,他骨子里是一个非常自信自傲的人。
此次征战百越,父皇御驾亲征,枭首首恶,打下一片南海郡,阿婴更是用“鸡鸭”“港口”屡屡创下被世人称赞的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