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地看着王绾,脑海中“摸鱼雷达”开始嗡嗡嗡直响。
张婴顾左右而言其他道:“王相这几日都夸得我不好意思了。说起来大秦驿站的居住环境原来这么好的么。”
王绾深深地看了张婴一眼,但也没有趁胜追击地要收徒弟,顺着对方的话。
他道:“都这么好?非也。大秦官吏阶级森严,我还记得当年身着黑袍抵达驿站时,给我安排的屋子刚刚能转身,若是那驿卒不常清扫,睡在榻上偶尔还能见到一闪而过的大老鼠。”
说到这,王绾继续道,“当然,即便是大秦最普通的官僚食宿,大秦驿站也比过去的六国要好上去多。比如你是公务出行,食宿皆由官府支付,临行前会获赠肉干与锅盔作为沿途干粮,还不用担心盗匪烦扰,在过去,老臣经常能听见其他几国官吏们羡慕的声音。”
张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故意调皮一句道:“是啊,现在听不见了可惜……”
“是啊可惜……个什么劲!”王绾差点被对方的话带进去,看着对方故意捂嘴搞怪的模样,笑了一声,“怪不得陛下说张上卿狭促。”
有了几句玩笑话,两人的气氛重新缓和起来。
恰在这时,张婴看见扶苏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他脸色微微发苦,连忙抓住王绾的手,“王相你作证,我躺平舒服了就不烧了。”
王绾呵呵一笑,非但没劝说扶苏,反而按住了张婴的肩膀,道:“是好了些。但张上卿,良药苦口利于疾。还是得喝。”
张婴眼巴巴地看向扶苏,然而这一次大眼攻势非但没帮助他,反而促使扶苏上前一步。
“阿婴,你不想喝我递过来的药吗?”扶苏微微一笑。
张婴看对方身后数百朵黑莲花仿佛要一起绽放,嘴角一抽,直接接过碗,心一狠,一口闷。
这药虽苦,但入口之后有一种甘甜感,张婴只觉得原本还有些燥热的身躯,仿佛偶遇甘霖降落,浑身上下舒服了许多。
扶苏的声音有一次响起,声音温和道:“王相,阿婴是个极好的孩子,在蜡祭之前,阿婴便与我提过活字印刷术和雕版印刷术的想法,其目的也是为大秦贡献一份力量。他的出发点与王相很像,收他当弟子极为合适。”
张婴“咳咳”差点呛到自己,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扶苏阿兄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绾脸上也闪过一抹惊讶。看了看张婴又看了看扶苏,若有所思。
扶苏继续道:“改日,我会带着阿婴与束脩一起来拜访王相。”
张婴:!!!
不!扶苏阿兄倒也不必这么积极啊!
王相也很是愕然,刚想问什么想到张婴巫祝奉子的身份,他又了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