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桥瞳孔一缩,脸上却绽放出很无害的笑容,点头道:“可以。”
……
……
两个月后,咸阳宫。
扶苏手捧着一摞纸张,汇报最近一段时间收集的,数百贵族前往不同官府的求助次数,以及相关人员的更新名单。
嬴政单手指叩了叩案面,听完之后,轻声道:“他们挺能忍啊。有搜查出与六国余孽相关的证据没?”
“有,但搜查时间不够,所以证据不足。”扶苏道。
嬴政微微蹙眉,道:“已经关押六十多日,还能再拖多久?”六国遗族与朝堂牵扯甚重,再是皇帝,也不可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将世家贵族长时间扣押在屋内,会引起bào • dòng的。
扶苏道:“已经有家仆冲撞房门的事发生,估计这几日是关押他们的极限。但若用目前收集的证据发难,不足以定罪。”
嬴政道:“扶苏,你还需几日可彻查清楚?”
扶苏面露难色,“彻查的话,起码还需四十日。”
“二十日。我再给你多争取二十日。”
嬴政衡量思考了一会,看向赵文,“赵文,去唤李廷尉过来,让他安排人去咸阳南城公布春令。”
扶苏闻言一惊,公布春令?
用这一招确实能趁机拖延一段时间,但这不是把贵族们的面子往死里踩吗?
他道:“父皇,这岂不是……”
“不必担心。李廷尉会安排好。”嬴政不在意地一挥手,“即便他们知晓,又如何。”
扶苏一顿,闭了嘴。
赵文连忙拱手道:“唯。”
等赵文退避离开,宫殿内只剩下嬴政与扶苏两人。
片刻后,嬴政看向扶苏,冷不丁开口道:“你拿到玉兰伤害阿婴的证据?”
扶苏摇头道:“并未。”
嬴政喝茶的手一顿,狐疑道:“那你前些日子将她关押在南宫殿后……”
“但她嫌疑最大。五十日前,我派人稍微一诈,她便露出了破绽。”
扶苏认真地看向嬴政,语气带着不容置否的决心,“父皇,此人涉嫌参与谋害阿婴,她已经多享受了七年安稳生活,儿实在难以忍受她继续安稳下去,还望父皇见谅。”
“既然诈出来。便任你处置吧。”
嬴政一时些无语,都直接暗中关押,此刻说什么见谅也太敷衍。只是没想到平日循规蹈矩的扶苏,对这件事的处理会这么疯。
思及此,嬴政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扶苏,“扶苏你啊,看来不是不会用“术”,只是之前不想用。”
扶苏默然不语。
嬴政又道:“你怎么会怀疑到她身上?”
扶苏道:“这回调查上林苑逆贼时,发现他们通过南宫殿的小门,在墙角给宫中某人递了暗号,但没人回应。我就意识到宫中有内贼,而且很谨慎。
另外,宫中内贼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反贼依旧多次尝试联络,并且在拷问中要么宁死不说,要么不知道,这足以证明这一位内贼的地位不低,反贼也舍不得放弃。
所以儿筛选了好几位,皆用含糊的话试探了一下,同时交代如桥帮忙盯着谁找他去南宫殿。儿也是随手为之,没想到会是……玉兰夫人。”
说到这,扶苏的脸色阴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温和。
“嗯,也好。”嬴政听完从案几旁边拿出来一份竹简,递给扶苏,“这一份是一年前赵杰拷问后得出一些猜测,因为没有证据作证,所以之前没给你看。你拿着,看能否从玉兰那撬出更多的证据,记得别杀了。”
扶苏眉毛一抬,语气带着冷意,道:“父皇怜惜美人乎?”
嬴政被对方看“昏君”的眼神,差点给气笑了,道:“并非怜悯,但她也是阿婴正统身份的作证。”
扶苏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
嬴政又道:“你这事记好生收尾。来日你阿母再过问,自己想办法去回。”
扶苏苦笑一声,拱手道:“唯。”
没多久,殿外传来赵文的声音。
嬴政示意他进来。
赵文躬身进来,道:“陛下,李廷尉,姚郎官求见。”
“让他们进来。”
“唯。”
……
……
次日,姚郎官上朝当了个绝世杠精。
他先是抨击被查封的世家贵族。
说他们汲汲营生,损公营私,只想着走关系逃避大秦律法,却不想着好好配合以求得尽早为大秦抓住六国余孽而贡献力量。该死!
姚郎官第一波杠完,朝堂上的众臣还很淡定,因为这两个月时不时就会有一两个楞头青抓着世家贵族说一说,他们都被骂麻了。
只有少部分人将目光若有若无地放在李斯身上,暗忖,老狐狸是不是要出招了?。
但之后姚郎官杠天杠地的发言,令所有朝臣都坐不住了。
他先是地图炮骂朝臣们立场不坚定,遇到事只知道敷衍了事,而不是去解决办法,这属于懒政,应当要惩罚。
然后,他连廷尉一派的官员也没忘记骂,说他们查案手法垃圾,导致六国遗族被拘家中六十日都没查清楚线索证据,他甚至怀疑廷尉府邸已经被六国遗族收买渗入了。
最后,他提议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让咸阳黔首、士子们评判,让更多的秦人参与举报证据线索。
……
等姚郎官振振有词的说完,所有与六国遗族贵族沾亲带故的朝臣怒目相视,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这公布出去不要面子的吗?家丑不可外扬懂不懂!
其余朝臣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他疯了?!
但随着陛下的一句:“准。”
众人表情齐齐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