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嘿咻嘿咻”地搬运着货物,一个接着一个,紧锣密鼓,几乎看不到空隙。
每艘船的甲板上下方,都会站着几个皮肤黝黑,只披着外袍摇着扇子的壮汉。
他们操着一口听不懂的话,冲着搬货人叽里呱啦地指手画脚,虽听不懂,但他们着急忐忑的模样也能猜出大概意思,轻拿轻放,小心谨慎。
不远处的甲板旁摆放着桌椅,一位小吏拿着中山竹尺衡量体积重量,另外一位秦吏一边登记,一边给交货的人秦半两。
湖岸上更像是开放式的市集,遍地的摊位和商户,一队一队,身披软甲的士卒在摊位之间门来回巡逻,及时制止各种争吵的乱象。
每个摊位前只摆放着少量的一些产品,有的甚至连产品都没有,只有一些图片或者文字介绍。
高士子好奇地上前,就近询问一个商户这果酒怎么卖。
对方立刻用纯正的大秦话推销。
很快,高士子得到令他脑袋发晕的回复。
在咸阳,一瓶果酒最低也要卖八钱,若是味道更好点,能卖到八十钱都打不住。
但是在这里,一瓶果酒只卖三钱,若是一次性提货多的话,还能卖得更便宜一些。
高士子忙道:“我只是浅酌。不需要一箱一船的,先买一瓶,不,两瓶果酒可以吗。”
“不卖不卖!”那商户不感兴趣地摆摆手,又重新坐了回去,“你随处问,我们这只走箱,不单买。劝你早下决心卖,我们可不愁卖。”
一瓶瓶便宜,但一箱箱来算价格的话,还是挺多的。
但正如这商户说的不愁卖,一盏茶时间门不到,就好几个行商挤过来了解,互相还竞争了下价格,最后一位胖乎乎的行商干脆地将商户的东女果酒全部包圆。
士子们看着一麻袋一麻袋的布匹、银钱交易方式,人都麻了。
王士子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下意识道:“如此暴利?!上卿如此行径,岂不是与民争利?”
萧何摇了摇头,道:“大错特错。我只说一点,目前岸边的商户的货物与上卿无关,全是他们自发带商品过来与人交易,若真的与民争利,这些商户脸上又怎会有如此开怀的笑容。
用上卿的话来说,他这是提供船只、运输等便利,将蛋糕再次做大,与百姓共同富裕。你在这里多待上些日子便能理解。”
王士子还想争辩,却被旁边人一把拉住。
高士子还压低声音道:“别说了别说了,之前就差点被少年郎们抓起来打。现在这里光岸上就有数百人,若真的惹怒了他们,让他们真冲动起来,我怕萧郎君这一回也挡不住啊。”
王士子脸上明显露出后怕,但依旧倔强地说了两句:“之前又不是我惹怒农户!与我何干!”
高士子:……
恰在这时,湖畔忽然响起了非常嘹亮的号角声音。
不管之前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的商户们,此时纷纷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湖畔的方向,嘴角还兴奋的念叨着。
“来啦来啦!他们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