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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扶苏与嬴政两人并没有争吵。
嬴政坐着伏案批文书,时不时翻动一下书页,而扶苏则静静地站在旁侧,沉默地洗笔磨墨。
又过了一会,嬴政开口道:“在这装木头桩子做甚?”
扶苏磨墨的手一不停,低声道:“等父皇空闲。”
“空闲?”嬴政翻阅文书的手没有停,冷哼一声,“得空让你来气我?”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扶苏连忙道。
嬴政不理他。
扶苏沉默了一会,见嬴政沉默没有抬头看他,顿了顿,扶苏声音平缓地开口道,“父皇,此次大案牵涉甚广,儿臣承认在之前收服九原羌族时,手段过于柔和。博士儒生一案,罪证确凿,不提也罢。但因为博士儒生一事,迁怒羌族骑兵一事,儿臣认为不妥当。
父皇,商鞅变法以来,我大秦对军功向来是有功必赏,公正分明。羌族是出了细作不假,但羌族骑兵中并未出戏作,岂可因羌族一事被牵连驱赶。
时至今日,六国余孽的细作依旧层出不穷,但父皇从未因为这些旧六国细作,贬斥如今尚在大秦为官的旧六国官吏。
羌族骑兵为我大秦立功守城,如今不由分说地驱除他们,甚至还要关押一部分没有获得军爵的羌族骑兵,儿臣认为太过了。”
嬴政忽然道:“你来之前去找阿婴是为何事?”
“看看阿婴,问问课业。”扶苏答得很快。
嬴政眉毛一挑,道:“我是说,阿婴对羌族骑兵一事如何看?”
扶苏道:“阿婴近日玩闹懈怠了课业,所以,儿臣并未与他谈及羌族骑兵一事。”
嬴政忽然放下了笔,又道:“李廷尉与你说了什么?”
扶苏心下一紧,道:“李廷尉劝我不要来找陛下。”
“张苍说了什么?”
“与李廷尉一样的话。”
“哈。”嬴政气笑了,笑容一收,如鹰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扶苏身上,道:“为何撒谎?”
扶苏一顿。
“带着李斯、张苍去找阿婴只为检查课业?李廷尉这老狐狸只劝你或是不假,但张苍作为你的幕僚,岂会只是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