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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的两人无法看到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却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猜测。
亭瞳并不着急、还会慢慢和自己说这些话就说明事情其实并不严重——太宰当然明白,但这不代表他就能这样放下心来。
他见过【织田作之助】的战斗,实际上那个人的异能力并不比他曾经见过的兰波魏尔伦更加宏大、破坏力强,但却几乎称得上是对人特攻,甚至要比魏尔伦更加配得上“暗杀王”这个称号。
那个家伙疑似超越者的名号就是通过暗杀打出来的,多次在超越者的保护下成功完成暗杀任务又全身而退,正面对战也不曾有过落败的痕迹,有人怀疑他可能确实拥有杀死超越者的能力,只是没有使用而已。
实际上异能力界都已经默认对方是超越者了,只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国家并没有认同感,而国际上也乐得日本继续待在无超越者的行列里,就始终没有把他划作真正的超越者。
现在这个情况……对方如果真的失控了的话,自己岂不是捅了个超大的篓子?
“……离开。”亭瞳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无法忽视的哑意,太宰的到来加快了他易感期的进程,他快要失去意识。
霸道的薄荷气味占领整个房间,却无法阻止那缕玫瑰香在他的感官中越发清晰。
那是alpha的信息素,玫瑰温柔靡丽,其下却深埋着硝烟的气息,危险深藏于诱惑之下,像是玫瑰的刺。
亭瞳恍惚从中嗅见了血腥味,是错觉吗?而他的本能告诉他不是,那人身上的血腥味从未散去。
好渴……好热……血肉仿佛都在蒸腾,他努力把字咬清楚:“离开……这里。”
很危险……那个人,要来了。
太宰治有些复杂地看了似乎正在高烧中的病人一眼,把心中某条离奇的猜测按下去,极快地开门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路线离开了这间病房。
给他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和太宰治之前的某些推测完全不同,亭瞳的反应……根本不带任何暧昧意味。
太宰治很难想象自己会去恐惧什么,对亭瞳也是这样,但现实摆在面前,太宰治看到了亭瞳用力到泛白的指尖。
他就是在恐惧,单纯的、因为曾被伤害而无法遗忘的恐惧,只在这种理智几乎湮灭,只剩下本能上浮的时候展露。
有什么让他感到异常恐惧的东西要来了……而他甚至还在叫太宰快点离开。
多好笑啊。太宰这样想着,隐在阴影中的脸露出了仿佛哭泣一般、嫌恶的神情。
意识混沌的亭瞳感知到那一缕玫瑰香气飞快远去,世界似乎再次回到了令人安心的寂静中。
但是不是的。
他知道仍有什么在靠近。
雨雾潮湿裹挟着硝烟玫瑰的气息逼近,皮靴叩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如此清晰——亭瞳坐在床上,向着门的方向几乎茫然地睁大了眼。
那个人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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