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己私欲追上去的话,你的任务就算作失败,连他也会被一起清除。”
这句话让黑泽栞脚步突然变慢,停在了原地。
“你还真是听话啊,虽然我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贝尔摩德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朗姆分析的没错。波本的性命是值得你顾虑的东西,我真是羡慕你的年轻和天真。”
“让我见他一面,为的就是这个?”黑泽栞的眼中有些怒意。
她知道,这是组织给她的警告。如果她不按照组织的去做,那么在任务之外的波本就有性命之忧。这无异于是一种绑|架,也是组织的惯用手段。
只是……在组织中实力如此强劲的波本,凭什么要用来给她作人质?她又不是什么能力极强的人。
黑泽栞明白,组织的这个行为,预示着自己要完成的任务难如登天。
她的心情宛如被凉水打湿,刚刚看见安室透的喜悦此刻已经烟消云散。组织究竟是怎么设计这场任务的?难道甚至可以追溯到将她安排住到安室透公寓对面这么久吗?
她轻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组织的算盘打得虽然响,却未必能够算对。毕竟安室透虽然在表面上配合了组织的行动,但实际上应当另有打算——随机应变是一名优秀卧底的基础素质,只可惜她现在还未能参透罢了。
“我明白了。”黑泽栞对贝尔摩德说道,“谢谢组织贴心地让他来这里‘报平安’,这份好意我心领了。”
贝尔摩德在另一边发出了轻笑声,仿佛对黑泽栞迅速的开窍十分满意。
“医院最近减员得厉害,作为新人,你应该扎根在自己的岗位上。大约今晚,最迟明天,任务就会发到你的手上。西拉,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黑泽栞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断,转身走进了一旁的洗漱间。
她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刺激她混沌不堪的大脑,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惊觉自己的眼中有许多迷茫。
这可不是好现象。被组织拿捏的话,这条性命也就由不得自己了。她深呼吸,用水洗了把脸。
回到工位的时候,护士长正在安排当天工作的调动。由于那场fēng • bō中,松尾麻衣与死者偷情的事情被曝光,她觉得面对不了同事,因此晚班请假,需要有人顶上。只不过大家都很劳累,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做冤大头。
“我来。”黑泽栞开口道。
倒不是她自己想熬夜加班,而是因为贝尔摩德的那句话。
大约今晚,最迟明天,任务就会发到她的手上。反正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还不如直接上班来得痛快。
是夜,黑泽栞独自一人检查整个四楼病房中的工作。鞋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静谧的走廊间,她将双手插在袋中,一个一个地记录着病人吃药、换吊瓶的时间,又怕自己睡过去,打开手机定了好几个闹钟。
回到工位坐着的时候,她又回想起白天安室透的身影。他用自己的推理向她证明了的确是他本尊之余,也表明了看起来非常良好的状态。至少从他舒展的眉眼看,他并不像是受到了组织的高压。
这多多少少也能算是一个好消息。
黑泽栞叹了口气,又开始猜测起自己的任务内容究竟有多么可怕。
就在这时,她的闹铃响了起来,是5床的病人要换吊瓶的时间了。她站起身,没走两步,就听到自己工位上的工作电话也响了。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抬手接起那个电话:“你好,我是黑泽。”
“黑泽护士吗?你好。我是二楼手术室的森田。医院刚刚来了一位需要急救的病人,完成急救以后,他会被送往五楼的住院部的B病房,请你接待一下。”
“好的。”
挂了电话,她心中微动,这家医院作为专科医院来说,很少有需要急救的病人。
正在思考,手机也响了起来,她有些讶异地抬眉。
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啊。
她一边接起手机,一边往病房去给病人换点滴。
“好久不见啊,西拉。”
是朗姆的声音,她并不意外。走到病房,她用肩膀与耳朵夹着手机,一边替病人换吊瓶,一边听朗姆发号施令。
“现在由我来向你传达本次任务的内容。”他的声音从耳旁响起,“医院即将转来一位贵客,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她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是谁?”
“FBI搜索官赤井秀一。”
手一松,吊瓶在空中晃荡,随着它一同晃着的,是一颗待命许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