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拍拍越前龙马肩头,“你是没机会上场了。”
越前龙马轻哼一声,也没有否决。
鸟见纱幸却能听到心脏在胸膛中巨大的轰鸣声,那是因紧张和担忧而起的。宛如站在连接两个悬崖间的钢丝上,她拿着一根长竹竿勉强保持着平衡,颤颤悠悠地走过。
看上去似乎平稳,可这种平衡其实脆弱到了极点——周围时刻就有落石坠下,捶打到她身上,将她狠狠击落。
手冢国光正是这样如履薄冰。
他能感觉到,在做出某些动作时,手臂正在隐隐作痛。
那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警告——胜利和未来,你选择哪个?
手冢国光尝试打出第一个削球时,手臂旧伤那处传来了艰涩的痛楚——该死的熟悉。
可迹部景吾的绝招似乎发现了那极速逝去的一顿,他挥起球拍,又向那处击出一球,然后再一球。
“手冢,胳膊很痛吧。”迹部景吾说。
他的语气比起攻击和刺痛,似乎更像劝说。
他的尾音挑着,语速却加快了,手下动作不停,“你不想把职业生涯断送在这里吧。”
场边,青学众人都变了脸色。
“手冢……”大石叫了声,满脸不可置信,“他的手居然还没……”
龙崎教练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见许多双眼睛都望向她,点点头道:“确实,手冢的旧伤复发了。”
“削球的使用会加重他手的负担,迹部说的没错。”
桃城武望向场中的视线变得果决,“那我们应该让部长停下。”
不二周助睁开了眼,他没了笑容。
“他不会停的。”
—
手冢国光痛呼一声,捂住手臂,球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部长!”
“手冢!”
众人叫着,一副要跃进场内的样子。
手冢国光却伸出那只捂着手的手臂阻拦,道:“不要进来。”
“比赛还在继续。”
“别打了。”大石秀一郎几欲流泪,“你还要当职业选手啊。”
“部长,交给我吧。”越前龙马道。
即使输了这一场,还有加赛可以让越前出战,胜率并不低。比起让部长牺牲未来,不如让越前一搏——大家都这么想着。
可手冢国光没有答应,他依然那样坚毅地立着,侧脸紧绷。
他从没有想过退却。
冰冷、固执、不近人情……他被很多人用这样的词语形容过,但同时,这些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坚定、倔强……对自己残忍。
倘若牺牲能换来胜利,他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这是一种圣徒般的献祭精神,作为运动员,手冢国光信仰胜利如同亲吻神像。
于是,他只是顿了顿,就继续使用着零式削球,一个接一个,仿佛不要钱一样。
而他的动作明明白白传达给迹部景吾了一个态度——他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