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融入角色,赵行欢在足浴店切实地干了一个多月的活,特地学了蝴蝶的釜山口音,期间任何通告都不接,一心一意为角色服务。dy都佩服她,演得了娇艳欲滴的都市少妇,又扮得了天真懵懂的乡下打工妹。
她一双纤纤玉手不符合蝴蝶的形象,李沧东请了特效化妆师给她的手上妆,乍一看过去,她的手枯黄又粗糙。
蝴蝶的出租屋位于城中村。提起城中村三个字,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脏乱差,但对于外来人口来说,它是迈向大城市的跳板。
赵行欢和剧组扎根于首尔的一个破旧城中村,这里的物价低到不可思议,形形sè • sè的快餐店每晚都有年轻人光顾。
燥热的午后,赵行欢和孔刘对了会儿剧本,就慢慢消化台词。此刻她脑子有点乱,没彻底将自己剥离,完全融入蝴蝶。
她想起陪戚泽川找房。哥大的学生宿舍有限,采取抽签的方式分配,这就导致不少学生抢不到宿舍,戚泽川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在学校附近穿过横七竖八的小路,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到了城中村,用国外的话说,slum,贫民窟,犯罪、卖|淫、吸|毒的避难所。她心生排斥,拉着他走,彼时她还不懂他一个大男生的自尊心有多强,自顾自地说她给他租个高级公寓。
他说自己是个穷学生,没有父母什么都不是。
她想起他跟家里闹掰,不情不愿地跟他折回去。
二人挑挑选选,考虑到他的预算,她觉得租个不算贵也不算便宜的,但他挑了个其中最贵的。
那个出租屋面积狭小,但五脏俱全,最重要的是前后采光极佳,左邻右舍除了像他这样的穷学生,就是刚步入社会的上班族。
她成了斤斤计较的那个,说有点贵。
“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会尽最大努力不让你受委屈。”
听出他的话外音,她害羞又甜蜜地笑。他们将屋子收拾了整整一天一夜,晚上他做了三菜一汤。二人坐在洗得发亮的小餐桌前用餐,谈天说地,畅享未来。
她生日快到了。趁着节假日,他去餐厅兼职打工赚钱,为了多挣点,蹲下身给店里刷马桶,全然不复天之骄子的做派。
她泪水都掉了下来,背过身只做不知道。回忆太美好深刻,以致于她现在看谁都不过尔尔。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的a,今天的戏份正式开拍。金来(孔刘)准备入睡,墙壁隔音差,传来动静。男人的低吼,少女的喘息,肉|体的碰撞,床板的震动。
他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额颊渗出细汗,起了生理反应。
半天过去,隔壁传来吵闹声,是警察,将蝴蝶和嫖|客抓了个正着。
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裤,鞋子都穿反,越过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蝴蝶头发凌乱,稚嫩的小脸铺满湿漉漉的泪水,还有劣质的粉底液,难堪到了极点。他视线落在裹着吊带睡衣的躯体,脱下外套,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披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被警察带走,死气沉沉的眼神流露出悲哀,耳边是房东太太和邻居刻薄刺耳的奚落嘲讽:“现在的小姑娘啊,不踏实做事,净想着走些歪门邪道。”
“看起来挺乖的,谁知道是个烂裤|裆。”
“真晦气,把我房子都弄脏了。”
“……”
“过!”李沧东盯着监视器,对着监视器喊了声。
拍杀青戏前,赵行欢熬了整整三天夜。她素颜出境,但李沧东说不够颓丧落魄,需要不眠不休几天把状态调整出来。
孔刘化作金来,开着货车,载着蝴蝶,山高云白,天空蔚蓝,导演的镜头由近及远,货车似乎擦着云层而过,夕阳将它照成一个星点,缓缓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