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旧海报翻了个面,又默念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不得不说,你们家小孩,有点可怕啊。”
“不要把她当成普通小孩来看,佩妮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要早熟,而且在政治这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
鼯鼠面不改色的把自己外甥女夸了一顿,但他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夸大事实,甚至还觉得说得不够:“她看待世界有着自己独特的视角。我时常觉得,她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这孩子比我强,我11岁的时候,还有着许多的看不清。”
很少能见到鼯鼠连着说这么多话,库赞再次确定了,他们舅甥二人的关系非常之好。
库赞沿着旧海报的折痕,又将它叠回了纸船的样子。
“战国大将今晚组了个局,是你的接风宴,都是些往年的老战友,要不要把赫佩尔带上?”
他们曾经都在战国的军舰上做海兵,那时候战国还是中将,他们每天拼杀在伟大航路,是一段闪闪发光的过往。
库赞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小纸船,对着面露思索的鼯鼠说道:“我同样相信猫头鹰小小姐的眼光,所以比起我的回答,让她亲眼看看岂不是更好,而且……”
库赞露出个坏笑:“多认识点海军将领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突然被说中心思,鼯鼠却并不太感到意外。
像他们这种人精,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赫佩尔的某些理念,与里世界的一些潜规则有多么格格不入。
多认识点海军将领,既是多一点人脉资本,也是多一点羁绊。
他们家小鸟飞的太高了,总要让她多一点留恋才行。
鼯鼠看了眼对面的库赞,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位颇得佩妮青眼的家伙。
罢了,也算是根绳。
.
终于结束了一系列的汇报任务,忙碌了一天的鼯鼠,拎着小蛋糕走在回家的路上。
赫佩尔喜欢吃甜食,这家开在马林福德的甜品店还算出名,鼯鼠特意提前预定了一个8寸的巴斯克蛋糕。
他的接风宴定在两个小时之后,所以在这之前,先让赫佩尔吃点甜品垫垫肚子吧。
因为交接工作比较顺利,所以心情尚可的鼯鼠,还不知道家里正有“惊喜”等着他。
而听到鼯鼠脚步声的赫佩尔,已经提前推开门,趴在7层的连廊护栏上向下招手:“欢迎回家!”
听到声音后,鼯鼠微笑着抬起头,想要回应一下。
然而他嘴角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彻底出现,便直接僵住了。
现在天色尚早,所以鼯鼠很清楚的看见了,赫佩尔那头被风吹起的紫发。
是的,紫发。
不是鼯鼠这种深紫色,而是那种很纯粹的紫色头发,且这个颜色,令他莫名感到眼熟。
……她这是趁着他在忙,去染了个头发?
鼯鼠神色微妙的直接跳上了七层的连廊,看都不看旁边的楼梯一眼。
“怎么突然想到去染头发?”
“嘿嘿,好看吧。”赫佩尔用食指卷起一缕头发拿给她舅看:“我今天新认识一个这种发色的大叔,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我也去染了一个。怎么样,漂亮吧!”
鼯鼠拎着蛋糕盒子,站在连廊上,深深的,深深的沉默了。
据他所知,海军本部有这种发色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师——前海军大将,现任本部总教官的泽法先生。
鼯鼠默默推开自家房门,将蛋糕放在餐桌上。
他现在不是很想去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初次相识,才能让赫佩尔萌生了要去染个一模一样发色的念头。
“去洗手,然后来吃点蛋糕吧,买了你喜欢的巴斯克。”
“好耶~”
看着蹦蹦跳跳去洗手的外甥女,鼯鼠注意到,赫佩尔久违的再次拖了长声。
他估疑的挑挑眉,不确定这是甜食的力量,还是泽法老师的力量。
“一会舅舅的老上司要请我们吃饭,佩妮要不要去?”
飞快的洗完手,冲到餐桌旁开始拆包装盒的赫佩尔,闻言惊讶的抬头:“唉?我能去吗?那都是你的同事吧。”
她切了一大角蛋糕放在自己的盘子里:“这种聚会不也是职场社交的一部分吗?还能带家属?”
“无妨,都是些老战友,只是普通的和老朋友老上司们见见面,吃顿饭。”
赫佩尔用勺子挖了一大口蛋糕送入嘴中,她边吃边观察鼯鼠的脸色,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行啊,去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倒是你啊舅,你是想说什么吗?”
鼯鼠又看了眼赫佩尔染成紫色的头发,决定放弃思考,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下我的老师,他也是这个发色,想来你会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