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出现的那两个简直就是一个躁郁症一个失心疯,不过我们一堆精神病凑在一起,居然还挺和谐。”
“所以世界或许是在变好吧?生病的小孩变少了,也不错。”
赫佩尔自言自语着走进了卧室的独卫,打算简单洗漱一下。只是在她吹头发的时候,门外的【声音】嘹亮到盖过了吹风筒的杂音,于是她打开门,歪着头往外看了一眼。
库赞仍旧维持着她进门之前的动作,堪称“乖巧”的靠坐在床头。他正借着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在看一本通俗小说,不过赫佩尔对自己的耳朵发誓,她没听见什么翻页的声音。
猫头鹰眨眨眼,在库赞看过来之前又缩回去接着吹头发了。
她不紧不慢的用备用牙刷刷着牙,要不是没带面膜,她可能还会顺便护个肤。
终于忙活完的猫头鹰穿着那件被她选中的深蓝色衬衫走出了独卫,她相当自然的绕到了双人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我去年就能控制【听】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其实可以自己选择是否被声音环绕。“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还是没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体验安睡一晚是什么感觉。”
猫头鹰懒散的窝在柔软的枕头里,她偏头看向一旁的库赞,“结果我居然因为这件事被一个小笨蛋给同情了。”
库赞终于再次合上了那本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被赫佩尔这个话题一打岔,原本想着些有的没的的库赞皱起眉,用手指帮赫佩尔挽了下头发,“那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有我呢。”
赫佩尔静静的注视着库赞,她缓缓开口道,“……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像有你在,我就不再需要担心什么别的事。”
他既不会突然背叛她,也不会用糟糕的方式搅乱她的计划。
他足够强大,不会在赫佩尔听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死去,更不会轻易的被威胁。
他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他也跟得上那些让他能看见的谋划。
他总是能跟上她的。
赫佩尔慢慢的将【听】一点点撤回,世界在她面前终于变得安静且乖顺,不再张牙舞爪的展露着自己。
“那就稍微让我依靠一下吧,大将。”
库赞熄灭了那盏并不算明亮的台灯。他轻轻遮盖住赫佩尔的眼睛,像是在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睡吧,我就在这,好好睡一觉……晚安。”
被盖住眼睛的赫佩尔放任自己沉浸在难得的任性之中,也放任自己在充满敌人的马林福德失去意识。
久违的安宁包裹了她,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向了更深处的黑暗。
“晚安。”
.
当赫佩尔再次睁眼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又【听】了起来。
就像是已经成为了本能,她已经无法再轻易信任听不见的世界。
于是庞杂的声音再次将她环绕。那是风吹过军舰的船帆,是妻子们在煮早饭,是数以万计的人在交谈。
不过距离她最近的,却是心脏在胸膛中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沉稳、有力、匀速……哦,突然就不匀速了。
睡到库赞怀里去的赫佩尔此刻正埋在他的胸口,清醒的猫头鹰只是歪了下头,却足以叫醒躺在身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