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两行垂柳,夹杂着桃杏无数,一派灼灼春色,水面上时有落英飘洒,溶溶荡荡。
而亭里亭外早已布置妥当,无数侍女穿梭其中,在溪边放置的桌上摆好美酒美食,此时主人还未曾出现,比他们早到的客人却不少。
虽说这次来西园诗会并未要求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有才学的人都可以进来。
但基本上都是习举业的读书人,也就是童生。
像他们在金陵书院读书的都是考取了功名的秀才,有了生员的身份。
而庆朝规定,参加乡试的士人,必须是在官办的学院读过书的生员,因此来往的人,大部分人众人都认识。
很快,张恩施就惊讶道:“你们看,那人好像是左然先生的高徒王静,他去年参加乡试,登了第一,已是解元!”
乡试便是众人面临的下一关。
乡试也称秋闱,每三年才举行一次,一共有三场,过了乡试,便成为举人,才有做官的资格。
但这乡试的难度十分艰巨,依照整个省份的人数占比来录取,他们金陵所在的江南省一次录取不过数十人而已。在乡试之中考中第一,便称为解元,可想而知,此人的厉害。
谢舒也多看了他一眼,只见那王静瘦瘦高高,有副清癯的长相,围聚在他周围的人不少。
这时又有几人到了,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子,谢舒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之前看过资料,因此就默默听着旁边几人说话,在心头将每个人的信息对上号。
张恩施等人最终决定选坐在中排的位置,这里既不出挑,也不算无人注意。
谢舒跟着也坐下了,他倒不在意那些,只是心中思量起来。
来这诗会之前,谢舒虽然对科举有一个概念,不过并未设身处地,现在则感觉到了一种无声的感染力。
他身边的这些人都以考取功名为首要大事,其实和现代社会很相像。
曾经谢舒在考试上有些心得,后来读了研究生之后,又一直和古文典籍打交道,曾经钻研过这方面,因此对古代的科举制度十分了解。
他很清楚,和现代不同的是,科举不是人人都走的路,但却是......一条通天大道。
其实这些日子,谢舒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来古代做什么职业才好。
他好像能做的不多,只有读书还算不错。
不过谢舒对于功名利禄无心,也不是出于艳羡他人。
只是谢舒忽然想起,家中的郎君。
他给不了郎君什么东西,但这个,也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