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先生说话这般有礼,谢舒也毫不介意地回答道:“晚辈姓谢名舒,老先生叫我谢舒即可。”
姜鸿笑呵呵地说道:“我看你年及弱冠,还没有取字吗?”
谢舒第一次被人问到这个,在古代有男子二十冠而字的说法,而取字只有尊长才能取,原身自然是没有字的。
谢舒看着姜鸿眼神睿智澄明,好像洞察了什么,谢舒便态度自然地说道:“晚辈及冠不久,亲长已逝,如今晚辈在家治学,无恩师厚友,因此还未有字。”
说道这里,谢舒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之前谢舒也告诉过知府万林明自己在家治学,当时万林明的反应和大部分人一样都认为他有轻视学院之嫌,因此谢舒免不了要解释一二。
而这位老者却一脸理所应当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们金陵府学确实有些逊色,有误人子弟之嫌。当然大部分的府学也是如此,专研经义帖经,可不知这经义帖经虽以四书五经为准绳,但终究为末枝。因此州府之人即便在当地的乡试中能够考取功名,等进京入了会试却难逃名落孙山。
如今科试方略,不再以前朝那般‘止求其文,不求其理’,‘唯论章句,不及治道’,只有明知今古,通识其乱,才是安国经邦所需之栋梁,岂不闻圣上有言,经世致用四字的道理?究政教之本,方才达礼乐之源啊......”
谢舒哪里想到会从老者口中听到这番鞭辟入里的话语?对方似乎对科举之道以及当朝时政十分通晓不说,更令谢舒有些震撼的是,对方言辞中提及“圣上”两字的时候仍有一种淡然自若的风范。
要知道古人对于皇权多有敬畏,可这名老者却不同,这说明他要么饱读诗书,有远见卓识,要么他曾居于高位,境界不凡。
可也有可能,两样都具备。
谢舒面带敬容,作礼道:“先生雅言,如同醍醐灌耳,还请赐教。”
见谢舒如此,姜鸿的眼中不禁显现几分满意之色,不过姜鸿并未直接开口,他沉吟片刻道:“赐教不敢当,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可以为你解惑。”
这时姜鸿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日我还与好友有约,不如这样吧,明日平旦之时在此处相见,你可有闲暇?”
平旦之时?
谢舒这平旦之时指的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也就是寅时,凌晨3-5点,这个时间起来对于谢舒来说有些太早了。
不过谢舒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又施了一礼道:“晚辈谨记先生之言。”
姜鸿随意摆摆手,等谢舒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笑容满面地重新看向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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