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听不太清楚,心情却因为这含糊不清的话语更加焦躁。
还不如被敌人杀了。
他想。
从那之后,黑泽阵就任由小舟绎处理伤口。平时乖巧的少年一旦看到血痕累累的躯体,便会变了副模样,气势汹汹又惹人生厌。
不太娴熟的技术总会戳到伤口,黑泽阵开始还会不满地皱眉或嘲讽,但在后来又会化为无声的沉默。
总比眼泪滴进伤口要好。
黑泽阵面无表情地想着。
只是小舟绎像是条落水小狗,只要看到伤口就会打开落泪开关。直到身体完全康复,才会再带着傻兮兮的笑容摇着尾巴缠着自己。
黑泽只能被迫生涩地替他抹去泪痕。
是道德绑架。
17岁的黑泽阵这样做下判断。
但很快他又爱上了这种感觉。每当小舟绎眼里出现氤氲的雾气时,他会提前一步将其舔舐尽,把所有细碎的气息和道德绑架吞咽下肚。
不过在变成琴酒后,他就鲜少受伤,这种短暂痴迷过的道德绑架和反胁迫都被他扔进无关紧要的角落,再也没记起。
这次受伤是意外,如果不是分心导致自己中计,也许他永远不会记得:温顺乖巧的Gimlet在看到伤口时会变成炸毛小舟绎。
琴酒想到了什么,掐住他的两颊,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红发青年不满地拍着他的胳膊,“小心伤口破裂。”
“为什么没哭。”
“……什么?”
红发青年的神色茫然,像是真的记不起自己曾因爱人受伤而难过哭泣。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秒,窗帘被风吹起一个角落。
银发男人却像被激怒的猫,眼神凶狠,利爪随时要将什么东西撕碎。
“Gin?”
小舟绎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他真的不记得。
这个认知让琴酒怒火中烧,联想到收到的那条短信,比以往更强烈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气极反笑。琴酒眯起眼,指尖用力把那块皮肤摩擦出红痕。
“我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