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绎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笑容。
他扫视了一遍叫好的人群,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几人还在那里兴奋不已。
怎么跟小男孩似的,他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纵容地配合起来,作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他放轻声音说道:
“抱歉,是我朋友在瞎凑热闹,可以配合演一下吗?毕竟今天是他们的大日子”
诸星大将花换了一个方向,单手搂住他,装出甜蜜情侣的样子,“花怎么办?”
距离骤然接近,身体紧紧贴合,小舟绎眼皮一跳。
“……送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诸星大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扫了眼捧花。
酒红色的玫瑰上洒着亮片,鸵鸟羽毛做着装饰,缎带缠绕着手柄在中心粘合着一块水晶。
看起来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他们两人配合的样子让宾客吃足了瓜,司仪就势说着台词。
婚礼进行到下一个流程,这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很快被抛之脑后,宾客们随着新人的脚步缓缓往外草坪走去。
等到注意力彻底从他们身上转移,小舟绎才有精力回复诸星大刚才的话语。
“调侃上司小心被穿小鞋。”
诸星大并不买账,游刃有余地说道:“是上司自己将东西递到我手里的,责任只能算”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他佯装生气,刻意板着脸,又坚持不到三秒就破功笑出来。
“不过还是要给你一些教训,不然你会以为戏弄上司不会受到惩罚。”
男人看向他,绸缎般的黑色马尾在脑后存在感十足地晃动。
“我喜欢的发绳送给你了,现在没有可以用的,下次见面的时候送我新的吧,就当做贿赂上司的最后一步。”
诸星大看了眼红发青年,他的长发失去了皮筋的束缚,散落在外。
头发原本被小舟绎整整齐齐地塞进毛领里,不经意看过去就像留着短发。
又因为刚才的动静,几撮头发凌乱地跑了出来,看起来更加乖巧。
只是买一个东西的话,也不算什么惩罚。
诸星大不以为意。
婚礼已经到了尾声,小舟绎和诸星大缓缓走出教堂。
草坪上错落有序地摆满着甜品桌,上面放着造型精致的甜点、饮品,供宾客享用,新人游走在人群中向来往祝贺的亲友道谢,婚礼在乐队欢快的奏乐声中迎来尾章。
终于快结束了。
新人绕了一圈终于快走过来,小舟绎松了口气,他笑着将樱花递到新娘面前。
“嫂子,新婚快乐。”
“谢谢,辛苦你跑这么远过来。”
女人笑着接过花,她穿着贴身的简洁婚纱,面料用了极具下垂感的丝质布料,更能凸显出她曼妙的身体曲线,金发被盘起夹上一片薄纱。
她的肤色极白,五官深邃却不失温和,蓝灰色的眼睛和耀眼的发色无一不在说明她混血儿的身份。
今天婚礼的主角之一,娜塔莉。
她的身旁站着一位高大、健硕的男子,他的眉毛粗壮浓密,眼睛炯炯有神,身着深绿色的西装,饱满的肌肉快要撑破衣服。
新郎,伊达航。
今天是伊达航和未婚妻娜塔莉举办婚礼的日子,他们两人相恋多年,之前一直分隔两地,聚少离多,现在终于结束异地恋,正式结为夫妻。
之前和伊达航聊天时,他曾说过:调职申请已经通过,婚礼结束后便去往北海道就职,再也不用和爱人分开。
小舟绎想到过去几年伊达航的恋情很是感慨,说出的话也不由诚挚了几分,“伊达大哥,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谢谢!你也要……”
伊达航的话忽然止住,他看到站在旁的诸星大,记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很不适应这种服饰,拉扯着领结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什么时,远处跑来两个穿西服的男人,他们一左一右地冲过来,借着力道跳到伊达航身上。
伊达航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往前了几步,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什么。
“哟,班长,开心傻了都不会说话了?”
“我看班长更像紧张,他在教堂里念誓词的时候身上全是汗。”
那两人打趣了一番,又瞬间变乖巧地对着新娘齐声喊道:“嫂子新婚快乐!”
“谢谢。”
娜塔莉半遮住嘴,满脸都是笑意,姣好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你们两个——”
伊达航长臂舒展,将两人齐齐挟在腋下,三人旁若无人地打闹起来。
小舟绎好笑地看着他们。
来的两人是一对从小长大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身着紫色西服,内衬是白色衬衫和洁白的领结,一头黑色卷发随着奔跑而颤动,不羁的表情不像是来参加婚礼,而像是来收取保护费的混混;
萩原研二有着披肩长发,下垂的瑰紫色眼睛透露着风流,浅紫色的外套搭配紫罗兰色的内衬,长长的领带夹在内里。
一深一浅的搭配完美调和了他们二人的穿着,倒也贴合他们这对形影不离、性格迥异的幼驯染。
不过最统一的,是这四个人胸口都戴着一朵鲜艳欲滴的樱花。
是□□的象征。
伊达航、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三人是毕业于同一届警察学校的学生,现在也活跃在第一线。
就连在婚礼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不忘牢记使命吗。
小舟绎在心里有些感慨,面上毫无异常地喊着他们的名字,“松田,萩原,好久不见。”
听到他的声音,他们三这才停下打闹。
萩原、松田像是才发现小舟绎在这里的样子,他们同步地抬起头,又后退两步,两眼瞪圆、嘴巴大张做惊讶状,“Eki,好巧,你也来了。”
“……少来了,你们早就发现我了吧,我还看到松田对着我打招呼呢。”
“我就说会被揭穿吧。”松田阵平说。
“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萩原研二没有搭理他,转而和小舟绎聊起,“毕竟之前约你出来你都抽不开身。”
“再怎么忙也要来参加伊达大哥的婚礼的,而且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想了想就过来了。”
小舟绎解释道。
虽然真实情况是他不敢和这几个警校生过多接触,害怕被琴酒发现以为自己有异心;又或者被他们发现自己是犯罪组织的一员,从此决裂。
但这种话当然不能跟他们说,所以小舟绎一概都是以“忙碌”来敷衍过去,少有的几次见面也是偷偷摸摸、趁着琴酒不在国内时将他们约出来。